不过他却不是正常走出去,而是瘸拐。
他腿什毛病都没有,当年就是靠这双腿推着薪柴把自家墨车变成马车。
只是儿子跛足已久,整日相见,也学个七八分,瘸拐地走出门,这样至少不用被人拉走服劳役或是当辎重兵。
只可惜当初大夫征召时候,邻里四方都知道他不是跛足,他又舍不得砍下自己脚趾不然以后家里活便没人做。
想到这,心里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亲手把大儿子
可转念想,心说天下乌鸦般黑,虎狼还有不吃肉?只怕还是不行。
这家中唯依靠就是这匹马,真要是砸马蹄角,少不得两三个月不能拉车。
那马匹如何知道知道主人忧心,依旧在那里安静地吃着草,看到主人在旁边,绕过来用湿漉漉鼻子蹭着主人手背。
贩薪者心里软,手里石头落在地上,心道明日再说吧。
他这夜在麦草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是幻听到外面有人在抢自己那堆柴,醒来后出去转圈,就看到远处篝火通明。
贩薪者看到儿子手中玉米饼,股邪火莫名地发出,骂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里有粮食是吧?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外面那堆柴若是被人用,这几个月就白忙!”
跛足儿子哼声道:“真要拿早拿。人家在济水连大夫六万大军都打败,拿你点东西,你还能拦住不成?”
贩薪者知道是这个理儿,外面那些人真要是拿,自己也真没有任何办法。
接过玉米饼,小声道:“你在这看着。”
跛足儿子苦笑道:“爹,你莫不是被吓傻?这腿都断,看着有什用?莫说大军要拿,就是别人要取,也追不上啊。”
他吓跳,赶紧喊两声儿子名字,却不见回答,心里更急,匆匆跑过去看,发现原来儿子竟是在草垛那里睡着。
外面薪柴点不少,远处还能听到些歌声,贩薪者心里终于有些信几分,心道:“他们也不是没看到这堆柴,难不成真是与民秋毫无犯?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鱼儿不用喝水、人不用拉屎吃饭、夏天里下雪这样事儿啊。”
心中总算放心,之前积攒睡意登时袭来。
早晨露水扑在脸上,他猛然惊醒,赶紧看看外面柴草垛,这才松口气。
旁边邻居胆子大些,已经在外面做事,他也大着胆子走出家门。
贩薪者怒道:“你才傻!他们若是取,谁也拦不住。就怕他们拉人去运辎重,你断腿,他们总不能把你也拉上。真要是不行,明天得把咱家马蹄甲弄劈,虽说心疼,将来影响干活,可总比被人拉走要强。”
跛足儿子点点头,这样事如今城中许多人都轻车熟就,还有人专门兜售些让马腹泻草药,就为逃避军役劳役。
还有人专门砍掉自己大脚趾,那样话走路很不稳当,这样也可以不用服劳役军役。
他回去草草吃几口饭,将家中存下些粮食仔细藏好,拿着块石头在自家马旁边逡巡许久,盯着马蹄子角质部分,终究还是没舍得。
心想,说不准墨家义师真不样,真像是那些传闻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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