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实力,没有军力,没有封地,那就算做孝子也没用;有封地、有实力、有军力,就算做乱政之臣,君主都要笑脸相迎。
只是有些话不能够说太直白,田庆便带着脸惊奇道:“若公子领军,挫败墨家,再请罪于君上,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田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墨家守城之术无双,若是墨家拒城而守,以五千兵以及数万民守城,公子以为几日可以破城?”
田午琢磨半晌,给出个他认为颇为自信回答。
“半月或可。”
田庆便道:“半月攻城,军疲敝,屯兵于坚城之下,墨家主力修整,以逸待劳,举而攻,只怕临淄之军也要重蹈南济水覆辙。”
“届时,人亡,纵临淄尚在,又有谁能守?公子被俘,公子郯若作乱,又有谁能平定?”
田午被田庆这样问,渐渐冷静下来,回道:“你是说……墨家围城而诱军回援?”
田庆点头道:“攻之必救,半途埋伏,军如何能战?如今数万大军居于武城,若是回师,费地贵族必要跟随。大军行动本慢,若想救援,只能亲帅轻兵疾驰向前,公子在后压阵大军缓缓。”
“南济水战,六万大军尚不足墨家日之攻,若帅轻兵疾驰,旦墨家伏于山谷,军方阵尚未展开而是行军之阵,如何能敌?”
“墨家破平阴,兵锋虽盛,但不可久。临淄纵守不住,君侯撤出临淄,逃亡即墨、胶东,墨家又能如何?”
田午皱眉道:“非是这样。若墨家兵指临淄,兄长必要作乱。”
田午明白这其中道理,可仍旧忧心道:“父侯被困于临淄,帅大军在外,却不救援。父亲会如何想?”
这如何想,不是说田和对亲生儿子失望这简单,而是说田午领大军在外,田和求援却不回师,田和会不会觉得儿子这是想要造反夺权?
田氏族发家史,在田常之后便是部父子兄弟叔侄死战血拼历史,公孙孙、项子牛、公孙会、田悼子、田和、田昊……众人之间血腥厮杀才过去不过二十年。
父子之间也恐怕没有那多信任,这涉及到权力归属,儿子亦可杀、父亲也可弑。春秋乱世,兄弟相残、父子相杀事,不知道发生多少,作为贵族知道如何叛乱这是合格贵族基本素养。
田庆心里却暗笑,心想公子午果然还是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其中精髓。当年宋国政变三姓共政,宋公敢放个屁吗?郑国七穆之争,郑公敢说句这不合大义吗?田氏执掌齐国几十年,骂齐侯如同骂孙子,齐侯还不是装痴卖傻只当不知?晋文公邀周天子田猎,周天子敢说不去?
田庆大笑道:“如今临淄大军俱在公子手中,公子郯即便作乱,又能如何?届时士卒归心似箭,闻听临淄有乱,岂不担忧妻子父母?”
“公子手中有军十万,公子郯即便作乱,难道公子就不能反攻临淄?公子大军在外,君侯便无忧,公子郯即便作乱,也不敢弑君,只能以君侯为要挟。”
“公子若是大军被墨家伏击,那公子郯若是作乱,又有什可忧虑呢?”
“大军在,公子与君侯无忧。大军亡,公子与君侯便无幸矣!”
田午咂摸许久,终于咂摸出其中味道,问道:“以您之见,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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