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墨家为利天下。”
“夺天下,不过是手段而非目。”
“要利天下,必要移风易俗、颠倒乾坤、重塑天下之义。”
“若为墨家夺天下而释田午,那就是颠倒目和手段。”
送信传令兵也没有其余言语。
适看着这封信许久,看着信件最后公造冶看似淡然无力那句他必反对话,顿觉这封信沉重无比。
公造冶明白他心思,而且他想法也是和墨者高层通过气。
历史上田午弑兄上位,田和死后延续几十年田氏族内之争才终于落下帷幕。
田午弑兄上位,也为其子齐威王集权变革打下基础。
郯与田午之间必有争。”
“闻你在南济水大获全胜,意料之中。若有日,你传书于泗上,说你杀田庆、俘田午,亦不惊,理所当然。”
“你做事,求十年二十年之后。你做事,不看眼前,不逞英豪之勇,冷静沉着,沉着总以为你根本不爱这世人、不爱这天下。但每每结果,或许五年十年之后,才明白。”
“你做事,若有反对,总喜欢说‘留此存证、后日再看’,如是再三,墨者之中已无人反对你意见,纵然心中有疑义,但此前那些事已经让他们自然觉得是自己想不够周到、长远。”
“知道,若是你真俘获田午,最好办法就是释放田午,让田郯田午相争,如此将来墨家利天下之时方可得益。”
“届时,墨家与那些为天下而兴不义之兵不义之君何异?”
“墨者当利天下,利天下是目,而天下只是手段。”
“而,恰是墨者。”
“你同志同心同德同义,无需多言。”
田郯和田午关系,有点像是赵氏公子章与公子朝关系,只不过赵氏获胜是赵“田郯”,而齐获胜则是齐“赵朝”。
公造冶信,其实很扎心。
适却能够明白公造冶书写这封信时愤懑。
于是他选块还算平整、残留着火药硫臭味城墙垒土,就在万军齐步入城之侧,让传令兵拿来毛笔和纸张。
铺开纸,适也没有写太多大义,也是用种私交样语气写回信。
“若是以往,会赞同。”
“今日,武城被屠。”
“你若俘田庆田午而释,必反对。”
里面没有什大义,没有什道理,不像是封墨者之间交流信件,更像是封豪侠和朋友私信。
公造冶没有讲太多道理,只是在书信最后写句不同意,然后便是他落款名字和日期,再无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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