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出弃车保帅之策谋士面色凝重,进言道:“公子,军中已唱《鸨羽》、《伯兮》,时机已经成熟。”
“当今之时,田庆断不可能选择同意公子想法。虎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心痗。
此时正是夏季,军营附近盛开许多淡黄色忘忧草,后世也叫黄花菜,此时称之为萱草。
那日议军政之后,军营之中不断有人四处串联,军中压抑许久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
那日议政时,田午说军中多唱《采薇》,采薇虽悲,但并没有到军心溃散地步。
可几日之后,在田午和其家臣谋士操控之下,军中开始唱两首其余歌,许多人已经觉察到风声不对。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田午想法,无疑不利于齐国。
但用后世国家概念来看,此时并不存在齐国,或者说此时齐国只是个地理概念。
论及文化,源于中原文化,虽然封国之初融合东夷文化,但先进消化落后。
论及种群,都是炎黄后裔,并不是个单独族群。
论及封建法理,姜齐才是分封建制真正侯爵。
忘忧草盛开芬芳中,免不得曲闺中妇女思念丈夫情人歌,女人口吻歌曲男子并非不能唱,相反在这军营之中更是流行。
越来越多歌曲开始传唱,夜里扎营时候,各个篝火旁已经难以保持原本安静。
那些被迫跟随齐军走费国贵族士卒,也纷纷结伴逃亡,只为归乡,以及为归乡后那传闻中已经分到土地。
田午憎恨墨家分地行为,也憎恨墨家宣传,但在此时,他选择煽动军中想家情绪,来为自己将要做件事做最后准备。
他大帐之内,外面有死士把守,内部只有些心腹之人。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粱。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采薇只是思乡。
而鸨羽,则已经充斥着不满情绪,这首歌虽然不准传唱,但真要唱起来却又无法阻拦。
人固有父母,思念父母之余,感叹下服役之苦思乡之情,便让更多人考虑早点回家。
鸨羽之外,更有些“靡靡”小调在传唱,些市井间俚曲也开始“腐蚀”着士卒心肠。
至于二十年前,齐国也只能算是个地理概念:廪丘属公孙会、博昌属公孙孙、沂水汶水属项子牛、潍水属田布、胶东属田和、济水属田昊……
既无后世可以凝聚人心国家,田午做出这样决定,内心并不会有丝毫愧疚。
他不是不知道攻打赢邑莱芜后果,可能会葬送齐国最后支野战机动兵力,但为他家族和自己,他不得不打。
今日议战事,无功而返,田午与田庆之间合作也正式破裂,在墨家诛不义令压迫之下,田午只能选择和田庆分道扬镳。
田庆心里也明白,如今事若是田午返回临淄上位,那自己就是最好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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