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虽然没有极致贵生,但是天生人而活着是天帝赋人之权说法,导致墨家并不杀无罪俘虏,这点他还是清楚。
他很认同墨家“生命是天帝赋人之权”说法,只是讨厌墨家以强制服役和征战天下手段、以逼得天下人认可“生命是天帝赋人之权”行为。
因为这本身就违背“生命是天帝赋人之权”本质:天帝可以收走生命,墨家不是天帝,所以无权以此为理由强制服役征战,因为服役征战可能会死人,不合于贵生之义,只会适得其反。
他觉得,这就像是墨家说,们墨家要让天下没有打人事,们最讨厌打人这种行为,然后靠着双拳头打那些喜欢打人人都不打人,这就没有道理。
杨朱义不是错,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杨朱没有教这逃卒夫子、这逃卒夫子也没有教他件事:贵己贵生,不害人,别人也不害;不取别人之物,别人也不取之物。然而若是不去害人,别人却来害;不取别人之物,别人却来抢之物,该怎办呢?
出贪婪、欲望、自私、自利、求生、求利,求财,对黄金渴望超越原本道德……人人如此,人人便都和“礼”是天然敌人,这种释放出欲望和人性会自发地团结天下人,会把分封建制“礼”炸粉碎,人本之下对于个性自由过度追求之后重新开始思索道德和理性关系。
而墨家要做,则是用理性推论出如今天下,礼已经不再适用,要用理性推断和物质基础创造出新道德标准,而这个道德标准若没有物质支撑难以为继,所以要用利天下这三个字,让天下人在驷马先锋组织之下,不是依靠自发和自觉以及人性释放后对礼天然敌视、而是有目有组织地依靠墨者这些驷马先锋队带领,砸碎过去条条框框,创出个新天下。
前者可能需要数百年或者千年自然演化,但后者可能只需要几十年,尤其是在物质基础不断跟进现实之下。
这种分歧之下,那个在市井中学过些杨朱学派学问“逃卒”,对于墨家只是厌恶,却并不恨。
对于身后那些强制他出征贵族,则是充满恨。
每个人义不相同,而杨朱义是贵生,所以这逃卒也逃得心安理得,并不会有丝毫羞愧。
他心安理得所用道理,和几百步之外那些逃卒道理,并不样,但效果却是样。
战场之外市井辩论中,他夫子可以和墨家人辩面红耳赤,恨不得持剑互殴以正其义。
战场之上生死搏杀中,他却只是感叹下墨家义不定对,但对墨家敌人样充满恨。
敌人敌人未必定是朋友,但在有时候总比敌人更可靠些,这杨朱学派逃卒嘴里虽然念叨着墨家道理不对之处,却还是迫切地盼望着这战墨家快点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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