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代表身有勇力,但投掷技巧比之那些每天练得胳膊肿大掷弹兵先登营还差得远,他知道自己在平地上投不多远,于是跳起冲出借着冲击速度将雷投出,也没有选择趴下等待而是直接冲入人群。
身后那些手臂缠着赤帻墨者也纷纷如此,高喝声吼便即发动决死反冲击。
轰……
许是雷声,许是爆炸声,已经分辨不清,雨还没有落下。
巨大爆炸让旅代表耳朵嗡嗡直响,他想,身边人定在高呼着什,可是自己已经什都听不到。
他们和於菟样,默默注视着那几十条飘扬赤帻,默默为他们送行。
急躁齐军已经发动冲击,战车冲击不多久就陷入泥坑,或是被狗走和拒马挡住,车上贵族下车持剑持戈步战,奋勇呼号。
后面鼓声震天,徒卒跟进,双方相聚已经不过几十步。
鼓声再响,却也遮盖不住天上雷鸣。
旅代表抬头看看天,想到那些在泗上流传、用以教授民众看云识天气童谣。
言论有些过于激进,还是自苦以极派骨干成员,有时候确实有些难以相处。
但他明白,在这种时候,这个有些难以相处搭档定会站出来。
旅代表走到於菟身边,笑道:“平日直说,咱们离利天下越来越远。今日终于要做件利天下事,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义,便是要让天下颠覆,移风易俗,而不是缩在泗上自立国。今日必死,死得其所。”
於菟想说点什,却又不知道想说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心中义,墨家义是致,但如何达成这个义路线是有分歧。
於菟自认自己搞不太懂那些深奥道理,所以他认同集体决定,不会去考虑其中分别和分歧。
左臂上被碎片扎破,仿佛有火在烧,他也不管。
那几个下
“势如山岳、碎云多变,大雷将起,雨如水泼……”
轻轻念唱几句,收回扬起头,心道:“场大雨啊,泗上今年少雨,虽有沟渠,这场雨却也可以缓解干旱,这里离泗上不远,那里也会下吧?”
雷声又起,鼓声更近,旅代表收回目光,盯着在前面下车步战几名贵族越发靠近身影,默默地掏出枚铁雷,用缠在身上火绳点燃后,高喝声跳出木栅。
铁雷不是这样用,不是那几个被称作“先登”连队,除非守城时候才会让普通步卒用铁雷。
铁雷沉重,装药很多,非是膂力过人或是经过长久训练,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旅代表从怀里摸出封信,看样子是早已经写好,他伸过去递给於菟,说道:“这是些看法和意见,在诛不义令签发之后就已写好,只是直不曾有机会递交上去讨论。如果死,你活着,那就把这封信转交上级。”
於菟接过信,什也没说,举起手给旅代表敬礼。
对面齐军鼓声,像是在为旅代表送行,他笑着还礼,带着那飘扬着赤帻六十余人向前蹲在拒马之下。
后面火枪手已经收好火枪,漆布和牛皮将那些火绳点火、没有仓盖火绳枪盖得极为严密。
火枪手在剩余墨者骨干带领下持短剑,或是蹲在矛手脚下,或是站在矛阵缝隙处掩护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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