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孙子已经不再作声,在那里低头思索适所说这些话。
有人起身道:“如此说来,齐国无论如何都没有未来吗?说知之术,是可以推断出来全部可能吗?”
对于未来,墨家内部直都是倾向于“可知”、可以“推论”。
这不是适带来改变,适只是墨家修正分子,而他当初投身墨家时候就源于墨家有极大改造空间和内部整套逻辑体系。
之前有人说天命不可知,有人说天命玄奇非人可晓,也有人说当年武王伐纣知晓天命人已经随着殷商灭亡而灭亡,也有人所当年武王问箕子微子天命事随后重病不起……
重税。”
“然而现在齐国打不过们,他想要打过们,得有钱武装甲士、编练士卒。然而他不官山海,却又弄到钱。弄不到钱,就不能武装甲士编练士卒。不能武装甲士编练士卒,就打不过们……”
适就这个死循环连说数遍,说到后来,他伸出手比个圆环道:“这是个说知术中死循环,他解不开。”
对于齐国处境,其实适所理解,远比他人深刻,因为前世他曾学过这段痛苦历史,而这段历史解决方法只有个。
官山海政策确可以使得府库充足,可是前提是列国不能干涉、是各国经济处于封闭内循环,是排除掉泗上墨家存在和逐渐发展大规模跨地区跨国境商品交换。
当年彭生曾问墨子,你说什说知天志之术,难道未来是可以知晓吗?未来事,不是你们说知之术可以知晓。
墨子反问道,假使你爹妈马上要死,天之内你要是能赶回去他们就能活。现在距离假使百里,匹马、头牛,你认为你爹妈是死还是活?你爹妈现在是又死、又活,但死活取决于你选择,你怎能说未来不可以知晓呢?
墨家尤其重视“推论”,因为墨子认为“言足以复行者,常之;不足以举行者,勿常。不足以举行而常之,是荡口也。”
也就是说,任何个想法,能做你就宣扬他,不能做你却宣扬他,那就是胡扯。这是用来抨击儒生,因为墨子认为儒生那套听起来很好,但是没有实际操作性,不可能做到,所以听起来再有道理那也是胡扯。
这些东西,被适修正之后,墨者们对于逻辑推理极为重视,而历史本身是有逻辑可寻,这就是墨家树立
适不是没考虑过齐国可能变法富强可能,但他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到齐国在泗上就在眼皮子下有任何变强可能。
无关税、允许墨家在齐地开办盐业和矿业这两个绞索套,齐国挣脱不开,因为齐国没有足够强大萌芽状态工商业资产阶级做挣脱主力;也没有支以“利天下”为信念但却谋划资产阶级g,m政党做先锋驷马。
到头来,适觉得墨家这两道枷锁上,齐国必然是愤怒遍野,不但不会强大,只怕内部矛盾越发深重。
齐鲁西南地区,适无论如何不会占据,那会严重刺激到天下诸侯,也会将墨家整个重心都牵制在齐鲁西南地区,使得难以完成整个南下战略布局。
高孙子是认可那个南下大略,他唯担心就是这次会给齐国个发展壮大机会,毕竟看上去墨家帮着齐国内部扫清很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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