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断发出这样疑问,庶俘芈骑马逡巡中,看到人群外个人摇摇头道:“无德之城、无德之城。不忠、不义,只知利,如此天下,岂能持久?这天下,怕是要完啊……”
庶俘芈忍不住撇嘴笑笑,心道这就要完?那你是没去泗上看看,那些投资去楚越乃至更南之处贸易商队话,听说有百十多个退役技击士去缚娄为钱把人家座城都给弄下来抢走那里贵人大批玉器黄金,也不知真假。反正对泗上这边说是贸易所得,又没苦主去告,弄得大群人退役地都卖跟着这群人往南去发财……
他也懒得搭理这人,骑着马从外侧绕到旁边。
台上,那墨者说道:“这个借出去钱,怎还?你说要是靠征税还,那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原本征十个钱税,现在征二十个钱税再还你们十个,这也不好吧。”
“所以们商量下,有两个办法。”
很快,集会民众从四面八方涌来,庶俘芈也开始履行自己职责,骑着马在附近巡逻维持秩序。
上午都是关于“胜利”、“解围”、“弭兵”、“非攻”之类演说,时不时也有民众上去呼喊几声,听起来还是热情挺高。
但是,凡事就怕对比。
等到木台上墨者开始谈及“草原贸易专营权”时候,整个会场都开始热烈起来,甚至于把庶俘芈吓跳。
给他感觉,之前演说就像是在烧热锅油,就像村社到新年起炸丸子那种热油,是不是冒出些气泡翻腾。
他不是邯郸人,对于郭纵这个名字完全不熟悉,也根本不知道这堆风干尸体背后隐藏是邯郸地区工商业者站队斗争。
而这场斗争本质,就是关于赵国内战之后分赃之争:以墨家主导新兴工商业势力对抗赵国原本和贵族关系密切大工商业势力之间斗争。
赢者通吃,包括整个赵国冶铁业市场、草原交易市场、盐业等行业。
如同风铃般晃动绞刑架,无声地宣读者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
本来只是场简单、常见政变,却被墨家搞成赵国垄断工商业大洗牌。
“个呢,就是用这笔钱,买下对整个草原贸易特许。咱们再募集些钱,专门转运铁器烈酒丝绸璆琳、从胡人那里换牛羊马匹、碱。你们也知道,碱这几年卖贵,墨家说是靠近高柳以北有
而现在,则就像是忽然在热油里加勺水,使得油花四溅,恨不能整锅油都跳跃起来。
不少民众在下面喊道:“对啊!这才是实利!们打仗为啥?们把钱借给公子章为啥?还不是为求利?”
“说,你们就说说,这大约能得多少利?”
“公子章不还钱可不行!”
“他要不还钱……们为啥支持他啊?欠债还钱,这是天地至理!”
合作,更发财。
不合作,送你去死,逼你破产。
封地表象之下,工商业者中,墨家才是无冕之王、无冠之君。
这看不见冠冕,便是泗上积累二十年巨额财富和本金,能把如今天下任何个豪商乃至王侯压垮财富。
庶俘芈不比那些在学堂学好几年经济学学生,对于这件事只能看到“这个叫郭纵大族人家勾结公子朝作乱被杀”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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