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泗上会稽,相距千里,会稽人却知泗上之铁、棉、瓷;泗上亦知会稽之胶、漆、象牙……那泗上人自然觉得天下包括会稽。”
“云中只知泗上、高柳,因为别处和他们并无关联,他们也难以觉得那些城邑是天下部分,只觉得天下只有泗上、高柳和云中,因为他们货殖只和这几处有交流。”
番话竟是让特派员心服口服,目瞪口呆,忍不住想到墨家故事中那个改编“毛遂自荐”故事,虽然实际上真正毛遂还未出生,连连道:“你就是尖锐锥子,之前没有透过布匹机会啊。”
“你对《轻重》、《国富》、《轻重》、《侈靡》颇多见
“听闻上古之时,百邦千国,各自独存,因为城邑本身能够生产陶器、骨器、附近又能生产粮食,所以古时百邦千国,各自方百里。”
“说是天下,实则是破碎邦国。即便有商周之政,却也只是各自封国。什时候使得楚越离不开齐鲁、魏韩离不开秦蜀,什时候才能算是真正天下。”
“云中也是样道理,不可细碎,不可独存,不可封闭自成邦国,就必须要和外部有联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唯有利,才能够使得云中于天下联系在处,各不可分,才能使得云中等地认可天下之说。”
他轻笑声,说道:“若是有日楚、越竟然拒绝泗上货物、课以重税,想来泗上工商立刻会觉得天下当合于。”
道义所不可以实行。
同时,国岗考虑到“制约”问题,也觉得云中地区不能够发展些产业。
比如铁矿,冶铁等。
他觉得要让云中地区始终受制于墨家控制稳固地区,这样来才能够防止当地势力不听命于远在千里之外墨家。
但同时又必须要发展本地工商业,他是齐人出身,对于“鱼盐之利”、“工商利民”有自己见解。
“云中也是样,自耕与良家子固然可为兵役,可以依靠宣义使得他们认可天下为义而战,但也需要有利相连。”
“若是云中可以自足,又无什外运获利之物,数十年后,云中何以与天下密不可分?”
“是故说,要让云中有什工商之物可以卖到云中之外中原;但同时云中又必须要有什货物离开中原便得不到。”
“云中不可为高柳,高柳地处北方,却是小泗上。璆琳、毛毡、铁器、煤炭、牛马、粮食均有,处便够。若再多,云中五百里内便是个大城邑,便可独存,内部勾连,如何能认同天下?如何才能知晓天下?”
“如上古城邑,衣食住行世都在城野百里之内,齐城之民如何需要知晓秦城?”
甚至于在这个见解之外,还有更深层次考虑。
在齐国生活二十余年、在泗上生活学习六七年、又在云中历练四五年,国岗自觉看明白些东西。
他又说些他自己看法。
“古时城邑,座城便是如今泗上与宋越。”
“如今泗上离不开宋、越、楚;宋、越、楚也离不开泗上。其根源就在于泗上生产货物不是泗上本地用,而是销往到宋、楚、越等地。宋、楚、越等地虽然还是诸侯封君林立,但却和泗上密不可分,这对于咱们墨家‘天下’看法又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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