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俘芈低头看看纸上那个“娶”字,奇道:“割耳朵,这是计算军功办法。有人跪在那里,右边是斧子,是说……娶本意,是抢?”
这个字实在是太明显,明显到没有学过六书庶俘芈看这个字就能够理解其中含义。
中年人笑道:“正是如此。娶者,军功征伐而掠。”
“岂不闻,《易》之六二言,屯如,邅如
随后想到当初和自己关系不错那个叫马奶胡人墨者,听说上次和索卢参同去泗上后便去南郑,也不知道那日他喝醉之后发那些牢骚,有没有得到解答。
心思辗转,终又回到现实,庶俘芈便问道:“既要坚守规矩,那其实这婚姻就算是成?两情相悦,如仲春之月男女私恋……就算她父母反对,是不是也可以成婚啊?”
中年人拍手道:“问题就在这。按照泗上规矩,是可以。但是……们不能用泗上规矩来执行这里法度,们在这里不曾制民法,只有刑罚,所以泗上些法这里不能用。”
“民法和刑罚和区别,这就在于……”
话到半,戛然而止,中年人没有在纠结这个在泗上争论、辩论将近十年问题,转而说道:“不说那些。你作为墨者,又是军官……如果人家父母就是不同意,们这像是什?不好交代,尤其是们宣义部不好交代。”
庶俘芈似乎明白,但其实还不是很清楚。
联想到刚才看到那张书写着人身攻击内容,又想主管宣传这名上级忽然如此重视,不由问道:“难道就是因为那些说们是夷狄攻讦中伤,们才这样重视吗?”
中年人闻言,大笑道:“那些攻讦算个屁。”
笑过之后,叹息声又从堆纸中抽出另张,抖抖道:“南郑、汉水那里土改和移风易俗出点问题。”
“所以,上面作出决定,移风易俗要围绕八个字。”
“你知道‘娶亲’‘娶’字,仓颉造字时候怎写吗?”
庶俘芈也就学过贱体字,君子六艺中六书却并不清楚。六书不只是文字,而是文字内涵,这点不说庶俘芈,便是泗上绝大多数觉得自己可以通文识字人也不精通,也就庠序大学中有那个科班专门学习这些东西。
中年人也不等庶俘芈摇头,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个“太古”仓颉造字时候“娶”字。
左边是个跪着女人,两个耳朵重点地放大,右边是个斧钺斧子,象征着战争和征伐。
字若寻本溯源,很容易看明白这是什意思。
“坚守规矩、尊重传统。”
“很难做啊。哪些是底线?哪些又是不涉及到底线传统?这还需要再商量。”
这些纸应该是才被送到这里不久,庶俘芈虽然听着对方轻描淡写地说句“出点问题”,但再想若是南郑汉中那里问题很小,断然不会如此重视,以至于急匆匆地向各地下发指令。
“应该是因为土改和移风易俗,导致南郑那里出什叛乱吧?”
暗暗想着,心说若不是有大规模叛乱,也不会如此。他虽没去过巴蜀汉中,但却从书上知道那里情况比这里要复杂多,墨家在那边投射力量也不是很足,可能某些事干太过火,那里毕竟还有些*祀、女巫等祭祀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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