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深秋,太阳出来晚,其实时间已经不早。
靠近街市处宅院门口,几个人乘着两辆马车,慢慢地停在门口。
妻子呸道:“那不是叫人耻笑?非是归宁,不是被休,哪有住咱家道理?总得去侍奉公婆才是……”
丈夫嘿声,问道:“谁人耻笑?耻笑怕什?你当年做货郎时候,还不是常被人耻笑?那嘲笑货郎歌你也不是不曾听过。”
“庶农工商,庶农工商,咱这些做商,原本可是比庶农都低贱呢。如今这年月,谁嘲笑谁呀?”
“这年月……有钱就没人嘲笑,没钱你就是个屁。血统?血脉?那些血脉高贵,现在蹲在洗毛作坊做事呢,谁人尊重?在家中置办纺车,经营工商,年入几十金,往上属八代就没有个出身高贵祖先,如今谁人嘲笑?”
“再说,女儿喜欢。那小伙子也多闻他名声,又是泗上出身,看就很好。”
“墨家那些人太能喝,劝着们喝,喝们都醉醺醺他们要给们讲道理。墨家那酒太烈,也就这几年喝些,若是以往只喝那些酸酒时候,只怕盏下肚就倒。”
“这次允许长期雇工,但那也不是奴仆,让们分清楚什是雇工、什是奴仆。打不得、骂不得,每旬天休沐还要组织这些雇工同听讲义。好在四年呢,怎也赚回来。”
待说完今日宴会上这些事,丈夫这才说起来女儿婚事打算。
“你担心那些都没用,你当墨家只在高柳有人呢?这次来齐国都打败,都打到齐国临淄……你知道齐国吧?太公望那个齐国啊,你说你怕什?还株连……真要到那步,你都得死。武城屠城事,你也在报上看过,就因为武城离泗上太近,就全被屠,真要是那天墨家败,咱们都得被屠。斩草除根你懂不懂?你不是没听过人无非老幼贵贱尽皆平等话吧?你不是没听过墨家聚会讲义吧?这次南下出征咱儿子不是没服役跟着南下吧?”
妻子嘟囔道:“还是不样吧?那小伙子逼死过公子朝,他家身上可是和贵胄有血债,咱们不是还没血债吗?”
妻子无奈,叹息道:“可就算这样,这聘礼什也得下啊?若不然,真要被人笑话,咱们是巴结墨家,把女儿当礼物送出去……”
丈夫哼声道:“墨家那边做事向来得体。这事还是知道,你看着吧,那小伙要是真有意,很快就有人来下聘。要是无意,那倒省心事,再按你说来就是。”
……
几日后。
天刚亮,太阳将出未出,高柳城已经忙碌起来。
丈夫听这话,气笑,骂道:“你是在高柳活太久,把高柳法,当成天下法。高柳法,讲道理、分人、不株连,外面法你以为也是这样?你不是忘吧?”
妻子想到以前对贵族恐惧和不敢直视,心中似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将高柳法用在别处,以为别处竟是样。
换言之,她已经在不经意间,被墨家这些道义同化。
“可若是远嫁,那泗上离这里千里万里……”
“哪有万里?人家都说,也就是三千里,没有多远。再说,他要是在高柳,那就让女儿住在自己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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