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墨家,和现在泗上墨家并不是个墨家。
从道义、人员阶层组织再到代言阶层,都已经被彻底修正。
他在来商丘之前,对纲领转变认识深刻,所以才可以成为宋国地区秘密墨者活动第顺位负责人。
所以他很清楚,对于此时墨家而言,个数十万人口膏腴之土市场和劳动力价值,胜过整个天下有恻隐之心士人同情。
四年前他们还有机会成为同志,但现在注定他们只能是朋友,他们态度已经不是很重要。
他们可以做朋友,但是改造他们力气,不如从泗上自小培养些底层出身年轻人,性价比更高。
所以只要让他们做朋友就可以,势弱时候自然需要他们同情,但强盛时候,难不成他们觉得重分土地过于残酷而反对就要听他们吗?
至于真正底层民众……他们需要选择是支持还是反对,同情这种情愫对于他们现在而言是种奢侈。
说到同情,其曲在还是其曲在贵族,总要有个主体,谁同情?
他们是民众,但又不是民众全部。
他记得当时还用杨朱之学和墨家摒弃前嫌合作做解释。
说是杨朱之学问题,不在于不能够使得天下大利,而在于不能用于现在,想要成事太过漫长。
因为不取他人之物、私有财产不可侵犯、自由、为这些东西,发展到极致,是可以利天下,而他们利天下方式,就是城邑极度发展,有足够“有自己财产且不希望被别人侵犯”人,自发举事,城邑,bao动,整个天下如同夜晚星辰样四处都有光芒,从而才能利天下。
可希望不取他人之物、他人也不取自己之物前提,是自己得有。可现在来看,利天下主要可以借用力量,恰恰是群没资格谈私有财产不可侵犯人。
这就是墨家可以和杨朱摒弃前嫌,但却绝对不可能利用杨朱之学来利天下缘故。
负责人又想
谁支持、谁反对、谁同情、谁可以起走、谁可以是同心同德同志、谁是不可调和敌人,这是要分清楚。
所以“其曲在”问题,就可以更为透彻地看作是:失去部分士人阶层同情,但却得到数万乃至数十万宋国底层民众支持,是利?是弊?
更为深刻点想,其实还是在于个需求,二十年前识字人口太少,个识字有很强学习基础士人,其实价值胜于百余名乃至千余名最底层民众。
而现在……随他们同情与否,只要不是仇恨就行,泗上体系已经稳固,需要是人口、财富、市场,识字人口充足,那些人价值也就下降。
引颈就戮、等着贵族举起屠刀再反击,固然能换取天下那些有恻隐之心士人眼泪,但这几滴眼泪现在是否还重要?
那些对于底层同情士人,也是样。
他们有自己东西,他们不敢去破坏整个天下,因为他们害怕这样火焰会烧到自己。
他们更多信奉,是杨朱之学,为、贵己、重生、节欲。
这样人,有恻隐之心,但却难以成事,至少现在难以成事。
墨家道义,对他们而言并不好,可是……都靠对手衬托,两害相权取其轻,相较于君主和贵族,这些人反而更靠近墨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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