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击皱眉道:“以相邦看,该如何?”
公叔痤道:“不若……以绥靖之策,放任墨家吞宋。岂不闻当年楚王问鼎之事?楚人自视强盛,问鼎于天子,终于招致诸侯致抗楚。”
“若墨家吞宋,虽然墨家实力增长,但却使得各国都警惕,如当年问鼎之楚。皇父族又号召反墨,句句真言,甚得贵族之心,墨家多行不义,必受天下贵人反对。”
“若墨家得宋,则魏楚可以和解。”
“若墨家得宋,则韩人之雍丘、黄池皆在宋境不远,韩人也必担忧泗上威胁,触手可及之祸,韩人届时出力非是此时可比。”
魏击信不过楚国,当然摇头。
公叔痤又问道:“诸侯同盟,击鼓而进,若胜可战,若败只怕就各有心思。今日友邦,明日大敌,这是不可不防备。”
“君上细想,这次若击泗上,到底是因为墨家道义?还是因为泗上扩张对魏国威胁?”
魏击道:“两者兼而有之,但总归还是担忧泗上扩张为先。”
公叔痤又道:“未虑胜,先虑败,君上以为,旦作战不利,楚人远遁,甚至于泗上专打魏军不打楚军,河东地面临泗上虎狼之师,旦战败……秦人将会如何?赵人将会如何?楚人将会如何?韩人将会如何?”
根本是半点都卖不到宋国去,宋国是否中立只要在墨家势力范围之内,和被墨家吞并简直毫无区别。
公叔痤又问道:“如果这两件事,只能选其话,君上选择哪个呢?”
魏击笑道:“这不需要考虑啊,如果宋不入墨必须要韩人得郑话,自然是希望韩人得郑,剩余墨家得宋。”
“可这只是种籍使,并不愿意韩人得郑。”
公叔痤又问道:“斥候细作回报,泗上已经总动员,君上以为,围绕宋国开战,何时能够分出胜负?”
“再派遣使者,修好赵人,多谈墨家之威胁,赵侯聪慧,必有所警觉。”
“曾经,楚人强,则魏韩亲密。如今,泗上强,赵侯也
魏击道:“未必就败。未可知不胜。”
公叔痤拜道:“君上,若胜,魏得到什?这次出兵理由必是要响应皇父族反墨号召,那难道要攻占宋国土地?那样话,天下必然都要警觉于魏。”
“魏国除得到个如今已无意义霸权,国内却是死伤十万、粮财耗费无数,虎视眈眈秦人必要趁机夺西河之忧。”
“胜败之说,都要考虑结果,君上需要作出权衡。”
“鞔之适最喜挑唆矛盾,各个击破,这不可不防。郑国事,看似他在践行墨翟非攻助弱之策,实则却是在挑唆魏韩关系。”
魏击默然,许久道:“少说三年。观泗上些堡垒图样,三五千人驻守,两万军少说要围困半年方有可能攻下,到时候各国作战,比拼就是后勤、辎重、人口、税收……”
“泗上固然要被削弱,可只怕魏国也要承受不住。”
“可是……此时若不制,墨家得宋,将来就更难制止。”
“这次宋国政变,使得墨家极为孤立,楚人必然要担忧、齐越更是警觉,都希望能够遏制泗上扩张……这正是个机会。”
公叔痤叹息道:“君上,大争之世,怕不是敌人,而是友邦。魏楚韩就算出兵,君上是否能够保证楚人全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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