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要明白,君子之义,是约束和统治下人,不是君主自己要遵守。宋襄公不懂这个道理,作为国君却要遵守本该下人君子所遵守道义,因而被人耻笑。”
“君上需得明白,礼法不过是器、贵贱有别也不过是器,为制器而死,只有奴僮,却不可能是使用这些器人。”
公叔痤知道魏击现在已经动摇,但是真正要作出决定、作出改变,还需要时间。
长久沉默后,魏击苦笑道:“如此,必承担不肖之名。以相邦想法,是长久谋国,可国运雄起却要在子孙。要承担,便是天下嘲笑声。”
公叔痤道:“愿君上以社稷宗庙为重。昔年勾践卧薪尝胆,战而灭吴,亦为霸主。”
魏击苦笑道:“相邦之言……差矣。若是当年勾践不能灭吴,他尝粪之事,难道不会被天下人耻笑他只为苟活吗?”
公叔痤劝道:“君上难道没听过列御寇之愚公移山之讽事?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事岂不成?自魏为之魏,不过数十年,可难道之前百余年在晋为卿祖先,便可以嘲笑他们不是诸侯而轻视他们吗?”
再打,再打下去连最基本信任都没,公叔痤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压制下赵国南下想法,将祸水引向刚刚复国中山。
之前魏国干涉赵国继承权内战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仇恨其实还不是不可以挽回。
但如果再因为赵国南下中原战略爆发魏赵之间大战,那魏赵关系就彻底毁。
当年三晋香火情此时终究还在,可只靠香火情不足以再结三晋同盟,只能选择拉韩压赵引祸向东策略。
在秦国威胁下,只靠河东中原地区力量已经无法维系场持久战争,魏国不需要盟友、只需要把不服从打成盟友时代去不返。
“君上如果选择和泗上开战,天下贵族必将盛赞,曰君上有仁义、匡礼法,可问题是……魏国必定损失惨重,秦赵得利,日后难道秦赵得天下会供奉魏人、祭祀君上为铲除墨家平等之邪说所做贡献吗?”
“不但不能,只怕还要嘲笑,说您耗费全力,不知进退,以至于秦赵得利而得天下。”
“君上亦知宋襄公之事,以他之作为,真君子也。”
“然而天下是称赞他人多呢?还是嘲讽他人多呢?”
“为君子者,可以为消灭平等而献身牺牲;为君者,若是这想,那只怕并不是个雄主,反倒会招致别人耻笑。”
文侯时代睥睨天下霸气已经没有实力支撑,若还是要偏偏继续维系霸权外壳,那就是自寻死路。
宋国事,听起来极为骇人,动摇统治根基,可真要打,魏国需要付出什样代价?
泗上已经总动员,舆论喧嚣,号称要为道义和盟约,打光最后个墨者。
这样话已经说出来,数万人开始动员集结,公叔痤真不希望这时候和泗上开战。
这样战争,魏国可能彻底衰落,旦战败,国民,bao动火药会立刻烧到魏国土地上,他不敢冒险,魏国也没有当年本钱可以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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