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王看来,宋国已经这样,他确实不想打,而且鞔之适出访商丘,以“无冕诸侯”身份,不顾诸侯相见于都城为朝觐传统,都是在传播个信号:宋国是泗上核心利益,不可能允许各国干涉,对宋干涉等同于对泗上开战。
宋、郑都是楚国缓冲国,但郑是楚缓冲国却不是泗上缓冲国,这就是楚王在确定宋国事已经无可挽回之后极度关注郑国原因。
墨家占据宋国,对有心进行战略收缩、利用铁器和农业技术变革开发洞庭地区楚王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有墨家控制宋国,魏楚关系就可以缓解许多。
原本很难开发洞庭地区毗邻江汉,也是楚国腹地,伴随着铁器和新技术传播,那里很显然可以成为楚国之粟地。
墨家使者道:“天下之战,不在于墨家,而在于魏楚韩众诸侯。宋地事,由宋民选择,墨家只是应邀而出兵。”
“昔者荆晋相争,商丘被围不下十次,所为者何?为君之私、国之霸,宋人何罪而受此祸?”
“巨子此番遣来,正是为真正消弭天下纷争,使得天下人少受兵祸之苦。”
“还请大王亲阅。”
墨家使者将整理出来关于第三次弭兵宣言呈上,用是泗上文字和楚国篆文两种字形书写。
在此之前,楚国王臣也只能猜测墨家对于宋国到底会干涉到哪步。
适前去商丘,则是明明白白地挑明墨家态度。
这是种筹码,种在之后与各国外交斡旋中筹码,这筹码意味着如果各国要干涉那就要做好全面战争不死不休准备。
各国做好全面战争准备吗?至少楚国现在还没有。
战争对于泗上也是种摧残,但这种危机旦出现,就看哪方先怂。如果都不怂,除战争之外也就没有更好解决办法。
变法需要个安稳外部环境,也需要整体战略收缩之下有足够
楚王看过之后,盯着各国条约建军、放开关税、允许迁徙之类内容许久。
所谓谈判,和商人售卖货物也差不多,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但还有点区别就在于“义”,因为义存在,那利主体就不是国地区,而可能是全天下,这就导致有些底线是墨家这种讲义“诸侯”所不可能接受。
同样,放开关税、允许迁徙之类内容,也是贵族们不可能接受。
楚王在意,是关于条约建军和各国互保独立内容,他盯着关于“郑国”内容看许久,也不禁想到在宋地政变之后墨家迅速派人前往郑国要提供军事援助事。
楚国群臣多数渴望开战,可他们也都明白还有半数不希望开战,楚王恰恰是站在不希望开战那边。
既是这样,再多劝谏也就没有意义。
沉默之后,楚王便道:“让墨家使者前来,且听听鞔之适到底是什意思。”
片刻后,众近侍带着墨家使者上前,这使者之前曾经出使过楚国,与楚国王臣也都熟识,按照各自规矩见礼之后,楚王先声斥责道:“昔年墨翟有非攻之义。如今墨家悍然侵宋,攻城掠地,岂非悖非攻之义?”
“况且,宋者,天下之中也。北连齐卫、南接楚魏、东有泗上与越、西有韩周,墨家此番作为,实在是要有引发天下大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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