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虽然在组织弭兵会和非攻盟约,可是附加条件太过苛刻,要实行各种变革,这是郑君和驷氏都不可能答应。
按这近臣所言,民众抵抗越激烈,其实他就越能把郑国卖个好价钱。
抵抗个月,便可以卖个五十里之君,做个附庸。
抵抗两个月,便可以卖个百里之君,甚至会有座城邑沿承郑国祭祀。
若是抵抗更久,这个卖价就越高。
郑君乙不是被杀繻公儿子,而是繻公侄子,本来这个君位也是捡来,也算是半个傀儡。
当年幽公和韩国作战,被韩人所杀后,驷子阳以复仇为名登上相位,立幽公弟弟繻公。
后来驷子阳被杀,繻公随即也被驷子阳余党所杀,便立他为郑君。
那次郑国政变死太多人,太多家族被屠灭,七穆中其余六穆力量还很强大,分裂出去,可以说驷氏族是魏韩最不可能接受投降批人,所以他们才死战。
以至于之前有人讨论是不是要开城投降时候,掌握大权驷氏族立刻以“谈降则为国贼,皆可杀”大义名号,杀死提议投降些人。
“郑城虽大,嚯嚯数万,可真正为您利所考量又有几人呢?”
“庶民之辈,狼子野心,贪婪无厌,民众是养不熟狼子。”
“您今日答应墨家,守城时候拆除民众房屋要赔偿,那明日他们就会索要土地、权力、以及墨家所言平等、尚贤、制宪之类切,哪里会有止境呢?”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庶人不知礼,心中只有利,却无义。不知感恩,不知忠信,他们才是您最大敌人啊。”
“与魏韩,尚可谈,至少还守礼。与民众,不可谈,泗上众国就是例子!”
郑国不全是他,还有部分是驷氏,所以若是能够抵抗更久些,说不定真可以卖个高价。
但不管怎样,现在投降魏韩是不可能接受,反而很可能用他人头邀买人心,以证大义。
这种心思,二十年前商丘之变中不会产生。
则是那时候尚无前鉴,旧统治者们没有接触过新“造反”方式,毕竟融合各种经验适面对是连“苍天已死黄天当地”宗教式起义都没接触过贵族君
郑君乙没参与当年政变,可最终还是因为弑君之人立起来,魏韩讨伐名义中也有这条,郑君乙是希望抵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利,现在天下已经乱,墨家加快天下混乱程度,原本统治手段已然不能照例统治下去。
民众旦开始觉醒,旦开始接受索要他们应得切是理所当然道理,泗上那些诸侯国就是个例子:最终亡国、亡社稷、亡宗庙。
二十年前商丘之变,近在咫尺,郑君乙听近臣这说,怎能不紧张?
况于,郑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根本没法再守下去。
“到时候社稷危亡、宗庙倾隳,这是不能不考虑啊。”
这些话,正说到郑君乙心坎中。
这也正是驷子阳之乱后这多年,郑国直没有和墨家这个有非攻、大不侵小之义组织联系原因。
正如近臣所言,驷氏族誓死保卫郑国,是因为爱他忠君吗?
不是,驷氏族也只是为本族利,为各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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