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道:“申公巫臣因夏姬之事入晋,随后访吴,传之以车战之法,吴越交替,楚之衰亡由此而始、晋之失霸由此而起。”
“晋景公即位之初,城濮之战,楚人威震诸夏。景公让申公巫臣使吴疲楚之时,可曾想过多年之后黄池之会?那个被晋国当做疲楚之器吴,可以兴兵求霸中原?”
赢师隙脸色微沉,问道:“以卿之见,此时此刻,谁为晋?谁为吴?”
当吴起提及这个故事时候,赢师隙不由想到现在秦国。
胜绰入秦,因为被墨家视为“知俸而不知义”,为秦带来中原筑城守城术和墨家守城术中什伍编户之法。
两个西戎奴仆,百余亩土地,这就是秦国政策基础,因为如果只是分地而没有人耕种,依旧没有用。
绕开贵族这个“中间商”,没有人赚差价,使得秦君从秦国最大贵族变成秦国真正国君。
此时此刻,余音袅袅,赢师隙挥挥手,那些乐师舞女停止动作纷纷下去。
他看眼胜绰,笑道:“鞔之适信,颇为有趣。”
他说有趣,指是心中丝毫不掩盖“挑唆”:趁着吴起等人年纪大,赶紧搞西河,不然他们死,你岁数又大,太子年轻,只怕贵族重新夺权,或者弄出来个有西河大功外臣压制不住。
秦国刚刚得到完整隐阳之战消息。
秦国新都。
十余年变革,秦已然和十余年前不同,至少秦国王公贵族不再听秦国那些传统“瓦缻之乐”,而是开始欣赏起来中原丝竹之乐,邯郸舞姬也开始在秦国贵族府邸中旋转翩翩。
宫室之中。
年迈吴起、胜绰等人,跪坐在秦君下首。
春秋车战为雄,此时组织术为雄。
十余年前,墨家索卢参远赴极西之地,通行西域,使秦知晓极西之地可以贸易往来,国库日富。
再之后,火枪马镫传入秦地,草原车战之法占据西戎之土、角堡固守之术移民垦荒,秦日强。
铁
胜绰微微颔首,面带微笑,有些事说开总比说不开好,若是现在赢师隙发觉他自己重病,少不得要想办法除掉吴起胜绰等人,有些事总归是要说清楚。
于此时,胜绰似乎才明白过来,为什适当初那在意“选天子”而非“以万民奉养人”。
吴起迎着赢师隙目光,也是面带笑容,说道:“君上,今日中原,让想到件故事。”
故事,非后世故事,而是过去曾经发生过事。
赢师隙奇道:“何事?”
正值壮年四十余岁赢师隙手指轻轻敲打着节拍,欣赏着他在魏国做人质流亡时候就已经熟悉和喜欢中原音乐,尤其是郑国靡靡之音。
酒香四溢,皆源于公营作坊。
秦国工商多归于公,私营工商业税费翻倍,以农为本,其法理就是叛墨们“切财富都源于土地、只有土地才能够让天下财富总和增加,而工商业不过是将水变成冰”整套重农主义体系。
即便多年前索卢参从极西之地返回后,便在邯郸城内反驳那些叛墨道理,可这仍旧是秦国重农之策基石。
民穷而国富,这是秦国此时现状,垄断者对西域贸易、攻打西戎获取人口土地军功制度,都使得大量平民得以成为类似于“府兵”富裕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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