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士兵害着恶性毒疮,用嘴替他吸吮脓液。”
“可这个士兵母亲听说后,就放声大哭。有人说:你儿子是个无名小卒,将军却亲自替他吸吮脓液,怎还哭呢?”
这件事此时尚且还很少有人知道,即便是已经变法秦国,这件事依旧有些惊世骇俗。
即便变法,数百年习俗不是那容易就被颠覆,人与人之间天生不平等和等级制度深入人心,也不是那容易就被抹平。
不少大臣惊异地看着吴起,觉得颇为不可思议,军主将,那也是卿大夫样人物,
赢师隙点头道:“正该如此。隐阳战,魏韩五万卒覆灭,魏国之弱,可以观之。”
“当年武卒数万,兵临北洛水,秦国上下瑟瑟,左右发抖。再观如今魏国,已无当年之威。”
“欲得西河,皆赖汝等之功。”
说完,他看眼吴起,欲言又止。
当年吴起奔秦时候,便曾说过,他若不死,绝不会亲自领兵去攻打自己费尽苦心训练出来西河武卒。
直默不作声胜绰听完吴起话,忽然问道:“若是……若是墨家先修完从南郑到平周之路,其势已成,又将如何?”
平周,指是蜀国和南郑之间个诸侯国,算不得正统,应该称之为方国而非诸侯,乃是炎帝之裔所建,大抵在后世广元,也就是汉中到成都平原必经之路上。
此时尚无石牛道,平周还是方国,若是南郑墨家修好从汉中到广元路,秦国只怕便是失去夺取蜀国机会。
吴起闻言,轻笑道:“昔年商汤立国,可能知武王伐纣之事?夫差灭越,可能知卧薪尝胆之事?昔年勾践尝胆之时,就能确定将来定可以吞吴吗?”
“不谋万世,不足以谋时。若墨家得巴蜀、又得泗上、乃至灭楚,则大势已成,不可阻挡。届时便有再多谋划,又有何用?”
这是种承诺,种士人所独有情怀,赢师隙在中原游历做人质许久,他能够明白这种士人情怀。
若不然,他也不可能聚拢这些时人杰。
吴起感觉到秦君目光,起身叹息道:“自入秦以来,就知道西河必有战。西河武卒,除非老迈不能持械,否则终身为兵。入秦不过数年,老卒犹在。”
他长叹口气,目光看着宫殿柱子,似乎回忆起很久很久之前件事。
半晌,说道:“昔年,主政西河,为西河之将。跟最下等士兵穿样衣服,吃样伙食。睡觉不铺垫褥,行军不骑马乘车,亲自背负着捆扎好粮食和士兵们同甘共苦。”
“是故说,要待天下有变,才有线生机。若天下有变,墨家无夺蜀之能,等却在陇南无兵,到时候岂不后悔?”
“若天下有变,墨家南得蜀楚北迫太行,届时等却在猪野泽以西并无势力,宗庙无地可迁,子嗣无地可为君,到时候岂不后悔?”
“如今之事,只有先夺西河,后谋巴蜀,以待将来。”
“如鞔之适所言,秦欲霸,必先取西河。欲取西河,十年之内就是最佳时机。则君上之臣皆时人杰,二则便如鞔之适所言……等年迈,君上尚壮,若等死,太子敢用何人取西河?”
那封信直问人心,将些秘而不传所谓“帝王心术”当做很平常件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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