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曲带着南洋风柔和小调之后,五娘琴声忽地变。
“铮!铮!铮!”
五娘连扬三声,似铁箭离弦,琴音冲霄般陡然拔高,直击心房,听得在场人俱是惊。
五娘恍若不知,只是专心弹奏,指下铮铮,连擦带扣,速度以倍速增快起来,五指变幻、诸弦并奏间,战鼓旌旗,铁马金戈,兵甲肃然,尽是派庄严肃穆恢弘气派。
群众皆是呆,想不到这样个娇弱女子,会弹出这样阳刚曲子,只听她指底飞快,由“将军令”变做“点将行”,再变“破阵子”,曲紧跟曲。
啊。”面说着,脸上尽是急切、贪婪神色。
“各位,各位。”伙计朝四方做个揖,朗声道:“各位今日来光顾小店,是小店福气,可今儿个有件事,需要各位爷儿们帮忙,敝店有位五娘姑娘……”
伙计恭恭谨谨地说些客套话,大体上意思是说,这位五娘姑娘,是贵族之后,名门世家,家乡遭遇战祸,要前往艾尔铁诺投靠远亲,行至暹罗,因为欠缺路费,流落此地,个单身女儿家没什技艺,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抛头露面出来卖艺,希望各位帮帮忙,帮她凑足路费……
这类事在风之大陆很常见,旅人行至某地旅费用尽,便以街头走唱、表演杂耍之类技艺,赚取生活费,此亦是吟游诗人开端,后来这风气慢慢传开,也就不只是吟游诗人,往往般人旅途遇险,也会行此途,若是能找间声誉好馆子长期驻唱,收入更是可观,这五娘看来便是如此。
这五娘名头显然不小,她出来,除许多早已等待食客,又有不少客人涌入,把楼大厅挤得满满,还有不少对街酒楼中人引颈而望,预备聆听她弹曲。
“好啊!好琴,真是好琴。”
“人美琴也好啊!”
“好个鸣琴美人啊!”
听众纷纷贺起采来。自武炼槿花之乱后,大陆上并无大规模战争,但尚武风气盛行,连带使得军歌、战歌流行,人们早已听个烂熟,倒哼如流,此时听她鸣琴若忘,把曲中意境发挥淋漓尽致,简直不
伙计介绍完,退在旁,五娘向客人们欠身行礼,自行找张凳子,靠墙坐下,深呼吸口,朱指拨弦,调声弄调,开始泠泠淙淙弹起来,曲调轻柔,是现今大陆上流行小曲。
群众们自行谈笑开来,也有人聆神倾听,五娘指技着实不错,拨弦转轴,豆蔻轻挥,琴声曲尽其情,引人入胜,而她指头本长,拨弦时姿态更是美观优雅,教人着迷。只是连弹几曲,却未有轻唱只言片语,看来是只弹琴不献唱。
美人默默,虽然让人好生遗憾,但她既是世家贵女,书礼持身,出来献技已属难为,想来也是不可能当众卖唱献舞。但见玉人峨眉微锁,香鬓带愁,偶尔举臂扬弦之时,水嫩肌肤,欺霜赛雪,端地是绝代芳华。
群众初时还有出声,要求弹些较风行歌谣,慢慢地,受琴声感染,都止住说话,听她弹琴,便是那不解风雅莽夫,也觉得五娘琴实在好听,就算不好听,那美人,总是好看!
“呃……好听,好听,好……琴啊!再来杯!”坐在兰斯洛斜对边那个醉鬼,也悠悠苏醒,跟着琴韵摇头晃脑,连带那头上酒瓮也晃呀晃地,甚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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