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话,而是藉由眼神传递讯息。当与妹妹视线相接触,枫儿就很清楚地理解妹妹意思。在过去那段地狱般回忆里,在自己兽化之前,曾有段时间,姊妹两人身体得不到自由,仅能以眼神对望,从而明白对方心意,培养出这套悲哀默契。
『绿儿,为什要逼姊姊这样做?你知道姊姊是不想。』
『因为……那是姊姊你早就应该去做事。』
感受到绿儿回应,枫儿很明白妹妹意思。当听兰斯洛讲述那天情形时,自己就已经明白。雇用那两个地痞当杀手,就是绿儿自己
既是如此,这刀又怎生砍得下手?
但在天平另端,却又是自己同胞亲妹,两边都是自己宁愿为之牺牲所有对象,这取舍怎做得出来?
而咄咄进逼敌人又怎会给自己犹豫时间?
“枫儿小姐,不要犹豫啊!区区个臭男人,怎比得上自己妹妹重要呢?或者这丫头其实是你父母从垃圾堆里捡回贱种,这就难怪你重视个姘头多过她。唉呀!她右手手指怎全掉,都怪这刀子太利!”
“啊呀!人家怎这不小心,下子就把这小丫头右手斩下来!还好,没有斩错到她五指完好左手,枫儿小姐,你该不会介意吧!”
直接剁下她小脑袋,再和你们玩武者游戏,光明正大地拼个你死活好!”
“住手!”在她下手之前,兰斯洛先行喝止。他仍彷徨,不晓得此情此境该当如何,但既然想不出来,他决定顺从自己感觉。
“枫儿!”
兰斯洛吸口气,道:“不晓得该怎说,但很抱歉牵连到你们姊妹,既然如此,将选择权交给你,你可以照这女人话,宰……”
这番话让枫儿倒抽口凉气,不知所措地瞪着兰斯洛。
“哈!这小丫头痛得醒过来啦……咦?为什你声也不吭?是不想让你姊姊为你分心吗?你好懂事,好伟大啊!可是没关系,因为你姊姊根本就不在乎你这贱种啊!哈哈哈~~~”
郝可莲精神层面中定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因为在场面紧绷到极点,而血腥味大量弥漫之际,她情绪明显高亢,讲到后来,竟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当这疯狂笑声传入耳内,又感应得到妹妹无声痛苦,枫儿终于忍耐不住,转过头来。
这时她接触到,是妹妹往这边凝视过来眼神……
『姊姊!请做你该做事吧!』
“虽然不想死,但这是唯能对你负责方法。”兰斯洛苦笑,将风华刀倒转插在身前:“不会反抗,只有个要求,这柄刀是以个心爱之人而命名,如果要死,只希望死在这柄刀下。”
说完,兰斯洛闭上眼睛,站在当地。这是逃避,也是他面对,因为当自己没法主导局面,他亦只能用这方式去向所重视之人负责。
依着兰斯洛心愿,枫儿拔起风华刀,任她怎样隐藏情绪、怎样镇定,当神兵独有寒意传上手腕,颤抖终于不可抑制地出现在身上。
“兰斯洛大人……”
枫儿颤手举起刀,对着那张闭上眼睛安静面容,自己从未想过有朝日会对这人举刃相向,纵然他已将切忘却,但对于自己来说,为他与小草小姐而舍身,便是目前自己生存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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