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不信世上有全然光明东西,灯塔之下必然黑暗,有光就会有影,个人心中光明面越大,积压下来黑暗欲望越强,终有天会把人格扭曲变形。
但对于他质问,风华却只是浅浅微笑,云淡风轻地笑道:“风华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啊。”
风华向来没有太强悲与喜,笑起来也只是轻轻浅浅笑,然而,却也正是这个如初阳般微笑,让多尔衮心被打动,不自觉地问话出口。
“你……为什肯帮医治?”
风华个性很难被胁迫,多尔衮对她为何肯尽心尽力医治自己感到疑惑,可是话问出口,他便觉得好笑,因为会从风华口中说出答案,大概就是“凡是病人,都会全心去治”之类天真回答吧。
当源五郎与海稼轩奔走于风之大陆各处,去寻找所谓帮手,有雪则是每天都求神拜佛,期望能够早日有人来救,别让自己直被那个只要发怒就鲜血狂流热血魔人给凌虐。
地狱般劳动生活很不好过,但比起多尔衮正常时候,bao戾性格,这时他却是收敛许多,也不靠迁怒雪特人来发泄,整日不是静坐禅修,就是仿佛游魂般地踱步,口中喃喃自语,像是思索,又像仅是无目飘荡。
尽管不再动用真气,多尔衮伤势却没有好转,纵然有风华这样医道国手治疗,施以西王母族独门秘术,却也只能令伤势不再恶化,但每当多尔衮提气运劲,想要使用武功,沸腾真气便破体而出,熔肉烂骨,将他整个人化作大块熔化中血肉污泥。
仿佛是头被囚锁住猛虎,多尔衮对这样处境又怒又恨,但却是莫可奈何,换作是其他医生,早就被他迁怒波及,十个八个都随手杀,但风华却能有效地消除他怒火,有些时候,多尔衮甚至还很佩服这个盲眼女孩。
金针、银针入体即熔,无法以工具针灸风华,就只能用手指来作穴道按摩,碰着那炽烈高热,就像摸着块烧红铁块,多尔衮很佩服她能挺得住这痛楚,外表虽是那娇柔柔,但忍痛时竟连哼都不哼上声。
然而,这名纤弱女子却再次令他吃惊。
“不是每个人风华都会这用心治,有时候,风华也会偷懒喔!可是啊,多尔衮前辈是风华亲人,您有伤有病,风华当然要
生活条件恶劣,风华却也甘之如饴,全然不像那个雪特人样大呼小叫,多尔衮记得历代西王母生活相当优渥,自小虽然茹素,但饮食水准却很高,穿着更是绫罗绸缎,实在很意外这娇怯怯小丫头,能够适应这仿佛苦行僧般艰困生活。
特别是每当看到她裹着伤布十指,多尔衮胸中隐约有种怜惜。那不是歉意,也不该是歉意,但这种说不出感觉,确实让多尔衮怒意尽消,配合着治疗。
“……其实,有雪大人远比外表看起来要能干,过去雷因斯很多次重大事件都是因为有他,所以才能够平安收场。”
风华道:“这几天,他虽然叫得很凄惨,但是却没有逃开,还是直守护着,这些生活他也样在过,觉得前辈您对他评价可以更高些。”
“哼,你倒是很会体贴人,这样子做人不累吗?所有人你都不怨,所有责任都只能算在自己头上,这样子人生……你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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