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他可怜,料想是名落魄剑客,命随从取锭金子相赠,取笑道:“老丈,身为剑客沦落如
很奇怪,当生命走到尽头,脑里竟然有这想法。
不管是喜是悲,这人间切,将再与他无关。
“嘿!好像还活着样子。”
当意识渐渐消失,耳边突然出现人声,某个苍老却充满活力声音,在前方响起。
是幻听吗?
既然如此,还是死吧!
脑里念头还没消逝,他瞳孔突然,bao睁起来,在不远前方,地上有几片金屑,亮晶晶地,甚是动人,是艾尔铁诺军队拆卸宫廷宝物时落下。
虽然相隔段距离,雪中视线又不清,他还是眼便认出来,那是他金莲花。
当时,宫内有名舞姬,名叫窅娘,舞姿美像天仙下凡,为追求舞蹈美,为博佳人笑,他不惜巨资,在宫廷大殿以黄金铺造,铸成金莲花,令窅娘舞于其上,此等佳事,成为国际美谈。
唐宫被破,艾尔铁诺王廷欲睹金莲舞,特命军士将金莲花拆卸回国,不料窅娘撞柱殉主,金莲舞自此成绝响。
这人已成废人,仍不敢掉以轻心,由皇帝曹寿秘赐下“牵机药”,要令他蜷曲而死。
天可怜见,不知是为什缘故,饮下牵机药他,侥幸不死,只是昏迷,被失察兵卒随手弃尸山沟。
当他从水沟中醒来,唯念头,便是再见故园眼。
这个意念,支撑着他不死,并且横越七百里山路,重回金陵,途中数度险些不支,都在这未心愿遗憾下,又重新爬下去,现在,他终于回到这里。
在不知是第几下叩头后,他颓然倒地,所有力气,都已用光,额头血也已干涸,唯可以做事,便是等死。
不,靠着尚余理性,他肯定有个人站在前方。
勉力睁开眼睛,眼前却空无物,声音却从背后传来。
“喂!废人小子,你还活着吗?要是还活着话,就出个声吧!”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个老乞丐。
当师兄邀己赴宴时,他抱柄古旧木剑,面前放只破碗,躺靠在阶梯角。
“呜呱呱……呜……”乍见旧物,故人音容,历历如在眼前,他激动难以自己,哑着嗓子,哭喊出声,他挪动身体,向金屑爬去。
尚余半尺,气力已尽,任他怎努力,就是再抬不起身子,原已遗忘冰冷,此刻全袭上心头,手足麻木,直挺挺趴倒在地上。
大雪未停,天地无情,白雪皑落,逐渐掩埋切,也盖住他大半身体,在他头发上结白霜。
周围片死寂,仅有微弱心跳声,而当这最后声音也停下,就是他告别人世时候吧!
(老天对,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居然还成全这最后心愿。)
可是,他不愿死啊!
他想复仇,想重建家园,想要重新抢回她。
然而,即使他武功仍在,身体完好如初,这些也是莫大难事,更枉论如今。
现在他,比废人还不如,他甚至不敢说出自己身份,只要艾尔铁诺知晓他尚在人间,必定不计代价要他死。
自己已走投无路,师父虽是大陆上绝代高手,但看师兄待己如此,师父却不闻不问,想必也是默许──那,放眼大陆,是没有人能帮自己报这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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