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欣赏那株老树余浪,在搁笔后第次移动目光,看向自己心腹。
和平常余浪相比,余浪此刻眼神犀利尽去,反而充满种孩童似天真,笼罩在他脸上淡然和冰冷,揉合成极为独特安详。
「大王会相信你话吗?」
鹊伏不慌不忙地答道,「不相信又如何?大不杀,也许大王盛怒未息,会下令追捕公
图上唯东西,就是棵苍老古树,枝干盘根错节。大部分古树经过年月洗练,会焕发在天地间挣扎求存庞大生机,这棵却绝非如此。
它树干虽然强壮,还有许多像展开臂膀直伸天际树杈,却片叶子也没有。
老树右上方,最初由滴落墨迹形成地方,则是这株老树在秋天里结出唯颗果实。
但那颗黑色果实,却只能让这幅画显得更为苍凉罢。
「你呼吸很重,是有什心事吗?」欣赏自己作品多时,余浪气定神闲地开口。
他目光凝结在笔尖处,仿佛那里有什有趣东西吸引着他,又仿佛他只是在屏息凝神,等待着最佳下笔时机。
很快,附着在上面墨汁顺着微细毫毛往下,在笔尖处慢慢凝聚,形成个小小黑色水珠,在笔尖最下方摇摇欲坠。
余浪嘴角逸出丝微笑,轻轻晃动笔杆,那墨滴便悄然滴落。
雪白丝帛上立即出现团乌黑。
丝帛亲切地接纳墨滴所有,让它渗入体内,墨意四散。
这应该是阳光明媚天。
余浪当东边天际露出第丝微光时,就睁开眼睛。
他总是睡得很浅。
和别人不同,他讨厌睡得太沉,过于舒服睡眠会让他失去应有警戒,这是余浪大忌。
再说,睡得太沉,容易作梦。
从余浪提笔那刻开始,到余浪停笔,整个过程中,鹊伏始终跪侍在余浪身旁,言不发。
但是,他藏在心中悲痛,还是被余浪察觉。
「西雷鸣王是离国统天下最大阻碍,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得到任何活下去机会。公子为离国将来,违抗王令,不肯把安神石交给大王,其中缘由,鹊伏完全明白。」鹊伏说到这里,沉默颇长段时间,忽然道,「可是,公子何必为个鸣王赔上自己宝贵性命呢?公子对离国来说非常重要,应该争取机会活下去才对。」
「你是要逃走吗?」
鹊伏沉声道,「国事为重,非常关头,又何必在乎逃走怯弱名声?请公子立即想办法离开王宫,鹊伏会代公子去见大王,禀明安神石在回国途中已经掉进阿曼江,无法奉上给大王。」
余浪就着这圆墨意,耐心细致地在其四周添加上枝干,他每笔都十分用心,似乎他描绘不仅仅是幅画,而是他全部人生。
用将近两个时辰,他才完成自己创作。
把笔轻轻搁下,默默端详着刚刚诞生这幅墨图。
这是幅让人乍看就觉得冷寂老树图。
无山无水。
他不想作梦。
他没有梦。
平常早起梳洗后,他会练下剑,但今天很特别。他想摸摸笔。
铺帛,设砚,研磨……
余浪将手中笔蘸饱饱墨汁,笔尖移动到案前展开贵族书写用特制丝帛上,却悬空着手,并没有立即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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