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后几场丧事（1 / 10）

孔鲤近五十岁才得子，他死时这儿子（孔伋，字子思）才两三岁。孔伋是妾生，这个妾又被赶出家门到卫国去，们前面介绍过。

送别颜回和无为之乐

没过多久，颜回也去世，时年四十。孔子这次哭得痛快淋漓。他哭喊：老天这是要命啊！（天丧予！）3

弟子们劝他：您伤心得有点过。

他说：过吗？还能为谁伤心啊！4

儿子先去世——颜回约束——齐国寡头坐大：宰予丧命——大夫级别葬礼太奢侈——卫国君位易主：子路丧命——寿终正寝

与孔鲤隔膜

孔子生命最后几年没什开心事。他回到鲁国第三年，儿子孔鲤死。这年孔子69岁，孔鲤50岁。

孔子没见过自己父亲。他辈子提倡孝道，把父子关系想得很美好。但他和儿子却有点不知道怎相处，对儿子感情没法表达。《论语》里记载过件孔子父子怎相处事例：

孔子弟子陈亢，就是和子贡关系很密切子禽，曾经问孔鲤：令尊对您有什专门教导吗？

他也许把丧子哀痛也块儿哭出来。儿子从生到死他都没太亲近过，也许是故意压抑着。他从小没父亲，也没学会当父亲。或者说，孔子直没适应父系家庭。他从小习惯是母系家庭，所以和颜家人相处得更亲密，感情表露得更真实。

颜回家也买不起椁。颜路想让孔子把马

孔鲤说：没有啊……（想阵子，想起来）有次，父亲个人在房前走廊下立着，从院子里小步快走过去（“趋”，是下人在尊长面前礼节，显得恭敬和紧张），父亲叫住说：“你学过《诗》吗？”说：“还没有。”父亲说：“不学诗，就没法上场面说话。”从那以后，就开始自己学诗。还有次，他老人家又个人在那儿站着，又小步快走过去，父亲叫住问：“你学过《礼》吗？”说还没有。父亲说：“不学礼，就不知道怎做人。”就又开始学礼。从父亲那儿听教导，就这两次。

陈亢事后很得意，说：问句，居然知道三个道理——诗和礼用处，还有就是，君子定要跟儿子保持距离！1

孔鲤描述这个场景，后世叫“鲤对”，就是孔子对孔鲤训话。《滕王阁序》里面“他日趋庭，叼陪鲤对”，就是这个典故。

孔子和他弟子们相处很随便，高兴就夸，不高兴就骂，有时还开玩笑，像他说颜回，哪天你有钱去给你当管家。颜回比孔鲤还小十岁。但在孔鲤面前，孔子端着架子总放不下来。父子关系里面，他提倡是“孝”，晚辈对长辈要处处恭敬；反对是“慈”，就是反对长辈对晚辈太好，他礼节处处防范“薄于孝而厚于慈”。2学生从孔子这儿学到，只能是“君子远其子”。这种父子关系很像《红楼梦》里贾政贾宝玉父子。中国传统社会，合格父亲是“严父”，得让孩子们怕才行，孔子和贾政式父亲最多。

孔鲤下葬，“有棺而无椁”，椁是套在外面大棺材，普通老百姓用不起。孔子当过大官，也没什积蓄。他这辈子直在帮别人办丧事，给自己儿子却办不起场体面葬礼。他难受，还不能在人前流露太多。儿子从生到死，他这父亲当得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