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说得好。”岳空山微微颔首。
少年恍如未闻,定定望着岳空山手中花枝。
岳空山笑:
岳空山:“他今日迟早会出手,因为你是这两年进山人中刀术最高个,而他看出你绝非朋友。可方才你却未趁机夹攻。”
少年苦笑:“若今日不来,他还会继续等下去吧?”
“但你既来,今日便是他最好机会。”岳空山目光清肃,“想,他名字并不叫云荆。”
少年微讶点头:“他不姓云,姓荆。他是寒蛩刀荆回。”
岳空山笑:“而你才姓云,你面容很像云寒川。”
灰衣人桀骜笑。
少年见到灰衣人衣襟上似溅有两滴花汁,心口处衣衫凹陷出花瓣之形。
岳空山:“你不会死,你心脉上刀痕极细,若不妄动劲气,静养月余便可愈合。”
灰衣人又是笑,这次笑容却明净如刀光,忽纵声高歌:“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少年知道词句出自屈原《山鬼》,细聆几句,只觉深心充斥着片清空哀柔。
,双目忽然刺痛,醒觉是刀光耀眼,却见地上灰衣人云荆尸身忽然动。
琴音乍起。
少年恍悟:琴声是来自灰衣人刀上,此人已将寒蛩刀修至刃发弦音之境!
低头,见手中花枝竟凭空消失,岳空山亦随之不见。
少年眨眨眼,发觉岳空山又已在眼前,正与那灰衣人相对而立。两人皆静如春山。
少年亦微笑:“不错,也未想久瞒先生。”
岳空山:“莫非令尊与荆回交情匪浅?”
少年摇头:“相隔千里,素昧平生。但荆回初入江湖时,多遭成名刀客轻贬,众人皆言他刀术如小虫乱鸣,不堪登堂。家父听闻此事,曾说句‘虽是寒蛩微鸣,他日未尝不能千里惊梦’,此话应是传到荆回耳中。”
岳空山恍然:“就凭这遥遥相隔句善言,荆回便甘愿数年蛰伏,苦心孤诣要为云寒川复仇吗?”
少年想很久,说:“也许,这就是江湖中人吧。”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歌声蕴注内劲,直飘入峰险云横处,灰衣人心口刀伤迸裂,血流如注,瘦削脸颊上笑意渐凝:“两年听你在林间歌吟十次,你歌意竟在胸中盘桓不散,如今唱出来,便是还给你。”
灰衣人话音渐低,右手在长刀上歪斜滑过,抹出几声琴调,是古曲《流水》尾音。
岳空山望着灰衣人缓缓软倒,叹道:“山中两载为邻,终究不是知音。”
少年蹙眉:“先生,你出门见,是为引他动手吧。”
刀上琴音响即空,花枝在岳空山指间。
少年目光落在花枝上,心头如被雪光擦亮:原来如此,原来人间竟有这般刀意。
岳空山:“听闻‘枯山死水’心法能将周身气机同化枯木烂石,使人与死尸无异,这本是杀手鬼蜮伎俩,没想到名刀客孤傲如你,也会去学。”
灰衣人:“是为杀你。两年来你每次舞刀都跟随观望、苦思破法,但还是杀不你。也好,终究死在你刀下。”
岳空山:“你姓云,是云寒川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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