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
点头，出起神，忽而轻吟：“留花翠幕，添香红袖，常恨情长春浅。南风吹酒玉虹翻，便忍听、离弦声断。乘鸾宝扇，凌波微步，好在清池凉馆。直饶书与荔枝来，问纤手、谁传冰碗。”
木屋中人默然
阵，叹道：“有时最厌词客，年相伴，世光景，两三句便言尽。”
不待少年生慨，又道：“离秦川，
开始与人约战斗刀，那些事你都已知晓。又过年，回到山中。时常恍惚，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离开，其实直都在山中。”
“也许无人不在山中。”少年说。
木屋中人大笑：“此话未免着相。”
木屋中人道：“不错，等六天才等到。那天秦川沧雪十二刀带着门徒回山，共四十九人。
“走到他们面前说，听说你们秦川道上有个见面刀
规矩，那
你们每个人都接刀。
“他们谁也没有接住。”
少年听得胸口滚烫又苍凉：“那是正月初九吧？秦川雪刀门从那日绝迹，也是轰动武林战。”
七
，杜姑娘自幼便居于幽山，自父母双亡后更是多年避世不出。那年里，便住在杜姑娘木屋。”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少年轻叹。
“有天，对杜姑娘诉出自己遇过江湖艰险，说刀不如人愁郁，杜姑娘听完却从匣子中取出卷纸，她说那是路刀谱，是她家中世代传下来，但从没有人练成过。”
少年若有所悟：“刀谱？原来如此。”
“自此白日里砍柴练刀，杜姑娘洗衣烧饭。有时抱着刀苦苦思索，整天纹丝不动，杜姑娘便静静站在身后瞧着，从不出言打扰；若悟刀至夜，她会在林中燃盏小灯，烛光飘摇上浮，慢慢地直入明月……
“是。”少年亦笑，“多谢先生讲述前尘，但心中仍有重重困惑—七年前云寒川死后，有人在枫桥上嗅到极淡花香，可周遭无花，花香似无中生有。
“初时以为是三两人错觉，可其后死在先生
木屋内外同陷入沉默，少年想片刻，认真问道：“那天，先生在想什？”
“你是说杀尽沧雪十二刀那天？”
“不，是小雪那天，杜姑娘送你下山那天。”
“那天嘛……”木屋里语声缓片刻，“那天回头望见杜姑娘站在山道上，远远似将乘风而去，那时真想丢下刀奔回去，和她在山中厮守，再也不踏入江湖。”
“先生答得直白。”
“在入山满年时，终于将新刀意修成，杜姑娘给取‘空山’两字作为别号，又给刀术取名‘青眸雪’。”
少年颔首：“个刀客有字号和刀名，才真正成为神魂完整刀客。先生失意时偶遇杜姑娘，实是旷世奇缘。”
“但在江湖还有恩仇未。深秋，杜姑娘送下山，那天有小雪，她送很远。
“重回江湖，先去晋阳。本近年关，柳家庄却片惨淡，这才知师妹已病逝。与柳轻鹤匆匆照面后，便远赴秦川……”
少年接口道：“在陕南曾与两个常进山采药客商谈聊，他们说当年见到有个人静静靠坐在秦岭雪山块飞岩上，在他们入山时便那样坐着，两天后出山时那人还在，竟似直没有动过。先生，那人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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