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悲声道:“得罪权贵,被夺去功名,沦为伶人,那权贵还不肯罢休,竟买通贼人来谋性命!”
王山道:“那确是遭难。贼人现在何处?”
那书生咧嘴笑:“刚才所言,是十年前事。”
他笑得突兀,王山心头打个颤,怒道:“竟敢消遣老子!”
书生目光真挚道:“阁下虽不能再救次十年前,但总是有这份好心,便送你笔钱财如何?”
方雪没问“那时”是何时,只是将云陌游扶进马车。
许青鱼买不起马,两天里直步行,这时抢着要当车夫,方雪便由他去驾车。
十二
走出几里,王山道:“不出半日就能进嘉兴城,可得好好歇宿。”
方雪道:“但愿安然入城。”许青鱼道:“可不容易。这两日没遇天霜堂刀客,是因为他们忌惮云陌游修为,定在暗中远远蹑着。说不定他们也瞧见云陌游摔下马去,不多时便会前来截杀。”
,等到刀痕彻底破体而出时,他便要死。”
王山问:“那他为何要斩自己刀?”
许青鱼道:“他刀意修得太深,已与他神魂纠化缠结,不如此,他是散不尽身上刀意。”
方雪听得心酸,惘然不解:个人将刀意练到这般境地,那该是何等欢欣骄傲事,为何却要如此辛苦地宁愿冒丧命之险也要散去呢?
许青鱼道:“他已自身难保,却不知如何还能帮你做那第刀客?当真有趣。”
话音方落,密林里忽然飞出口木箱,直撞向马车!
王山挥振船桨,木鞘落地,抖出柄六尺斩马刀,将木箱从中切断。银光耀眼,箱中银锭散落满地。
那书生拊掌笑道:“这可不就是飞来横财吗?”
林中蹿出七名黑衣刀客,边行边掷出第二口箱子。王山冷笑踏前,手臂忽震,长刀如遭巨石撞击般脱手。那口箱子轰然砸翻马车,撒出堆金叶子。云陌游跌落地上,许青鱼却早轻巧跃在旁。
方雪推正马车,将云陌游扶着倚靠在车厢壁上。王山惊惑中挑刀在手,四下扫视,却没找到是什
王山呸道:“乌鸦嘴,别絮叨。”
少顷,经过片密林,许青鱼忽然勒住马车:路中间有块巨石,石上侧坐着个长衫方巾书生,三十出头模样。
王山笑道:“你个读书人还想拦路打劫不成?”
那书生神情忧愁地作个揖:“在下已空候半日,是想等到好心人路过,助排忧解难。”随着他站起,方雪瞥见他腰间系着只古朴青铜酒壶。
王山见这书生作揖架势如唱戏般夸张,隐生反感,皱眉道:“你遇上什难处?”
方雪恍如未闻,忽然翻身上马,疾驰回先前集镇。半晌过去,却是雇驾马车回来。
这时云陌游已清醒,方雪问他刚才何故晕倒,云陌游道:“不妨事,只是被酒气冲岔内息。”
方雪回想当时王山确是掏出酒囊正在喝酒,忧心更重:两日前芦镇酒楼里,王山从旁大碗饮酒,云陌游尚且无事,如今伤势却已加剧到受不得酒意。
方雪道:“王山,这路你不要当着云公子饮酒。”王山答应。
云陌游对王山歉然微笑,又道:“算来已半年滴酒未沾,真有些怀想。方姑娘,等到……那时,劳烦你斟杯酒给喝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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