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他们流亡逃避
两个月，终究避不开人心险恶
张济穷追猛赶，隔日又追近四人。然而塞外荒凉，深秋山野空旷，无遮无挡，张济刚远远地
露头便被四人发觉。四人改换道路，不多时便又消失在乱山丛中。
如此来，张济想截住四人不容易，四人试图彻底甩脱张济，却也颇难。
有次四人放马去吃枯草，张济等人忽然追近，发射毒箭击毙四人
马，四人翻山而逃。由于那处地形陡峭，骑马反不如徒步灵便，张济仍是没能擒下四人。
两方人追追逃逃，不断西进，转眼已是三日过去。
夜里，四人歇脚吃喝。
陈闲喊声：“燕兄。”
燕横恍如未闻，过得片刻才缓步走到火堆旁，看看薛方晴，低声道：“薛姑娘，你没事吧？”薛方晴面无表情道：“没事。”
四人又是良久沉默。
燕横忽道：“你们说，似咱们这般情形，会不会有个大侠站出来，为咱们……那词儿叫啥来着……主持公道？”他吐字里第次带些许委屈，像是久经风沙侵摩岩石块接块地崩解散碎。
崔重接口道：“呵，
这辈子只见过个大侠，就是周玉安，可他还是个假。”丝失望从他尖细笑声中滑落。
你做什
！”
燕横铁青着脸欲言又止，而后扭头走回老树下。
崔重忽然看着地上，大叫：“好你个陈闲，竟然还藏着吃！”
原来刚才陈闲步子过急，从衣襟里掉出颗饭团，却被肚饿眼尖崔重瞧见。崔重咽咽口水，起身去捡饭团，却被陈闲抢先拾起。
陈闲把饭团收好，漠然道：“这不是给你吃。”崔重哼声，见陈闲面色不善，却也不再多言。
陈闲看看装着肉干布袋，道：“天越来越寒。肉干也不多吧？”
燕横扎紧布袋，点点头：“看来是甩不掉他们。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陈闲道：“想想法子。”
燕横道：“那你须想快些。”说完便沉默。
陈闲嗯声，见燕横又在看月亮，便也仰头望去，只见明月如柄锋锐弯刀远远指来，刀光淋漓洒落，避无可避。
陈闲说：“江湖这乱，大侠们想来都忙得很吧。”他嗓音低闷，就似睡梦中人无意发出呓语。
二十三
翌日正午，他们又遇到张济、刘经伙。
前天张济在凉州苦等燕横四人，他不知燕横与凌峡寨已然决裂，生怕四人躲进山寨，迫不得已才把四人将至讯息告知城里武者，却又担忧四人被旁人杀死，来不及说出《雪谱》下落，便让许青流外出探查。
许青流善辨蛛丝马迹，回来说四人应是向西去。张济听后大喜，只觉正合己意，赶忙追出城来，终于在昨日追上，只是很快便被甩脱。
薛方晴惊魂初定，坐回篝火旁整理衣衫。
陈闲叹口气，把水囊递向薛方晴：“喝点水吧。”
“不用你管！”薛方晴只觉陈闲那声叹息莫名刺耳，心头涌上阵羞恼，甩手把水囊拍在地上。
好阵没人开口，连崔重也不再吵着要吃肉干。夜色越来越浓。
陈闲望向树下，只觉燕横站在浅淡月光里几乎要融化般，仿似失去全部活力。反倒他身旁那棵老树秃枝横斜，更像道张牙舞爪人影，进退不得，凝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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