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行甚快,中刀后都入肉不深,但刀痕渐多,血也越淌越多,乱洒在积雪上刺眼如梅瓣。
背后刀风呼啸,听得他两耳轰乱,他却牢牢盯着前方张济追着,口中不住低声呢喃:“别追,别追,别追……”眼见张济快奔到山脚下,突兀喊:“燕横,还不快现身!”
张济听,不自禁地悚然止步,心想进谷后果然没看见燕横,对方诡计多端,恐怕又埋伏什厉害后着。
趁着张济愣神,陈闲猛然停步回身!孙展吓跳,收势不及,虽挥刀深深斩入陈闲左侧肩骨,却也被陈闲撞倒,方要拔回刀,却听陈闲猛啸道:“说别追—!”
霎时间,孙展让那啸声震得心惊胆战,咽喉忽然剧痛,已被陈闲短剑刺穿。
崔重望着陈闲背影,张张嘴,很想在开始攀山之前再说些什。他想说句尖酸怪话儿,想开个有趣玩笑,又想扯开嗓子撒泼耍疯,或者肆意地吼天骂地。无数话语在他胸口盘旋,哽住他喉咙。他想随便说点什都好,但最后他什也没有说。
三十
山道上,帐子里。
张济听许青流回报,赶忙招呼两弟子冲向谷口。
屠翼上次出馊主意,急欲将功赎罪,涨红脸奔在最前。刚进得谷中,便见陈闲临风踏雪,疾行而近。
绳将两人绑在起,道:“这样便牢靠得多。”又把燕横刀递给薛方晴,“若他到时手滑,你可把刀插进石缝撑撑。”
崔重摇头道:“凭轻功,不会手滑。可你怎办?”
陈闲欲言又止,忽然侧头,却见许青流正站在谷口。
许青流看到三人齐聚在南面山脚下,又惊疑地望望山壁,若有所悟,转身便跑。
三人心头沉。陈闲皱眉道:“崔重,你先背她上去,再下来背。”
山谷里风越来越紧,陈闲在大风中站直身躯,再度朝张济奔去。
张济环视谷中,没发现燕横,却看到自己徒弟晕死,惊怒中顾不得再提防埋伏,径直抓住雪藤,便要追赶崔重。
然而他刚跃上数尺,脚腕忽痛,却是被追近陈闲投出骰子打中,顿时坠落地
陈闲取下腰间葫芦,猛掷向屠翼胸口。屠翼挥刀格—那葫芦昨夜被陈闲填满碎石,却比屠翼预想重上太多—虽挡开葫芦,长刀竟也脱手。
陈闲趁机飞起脚,正中屠翼大腿,屠翼腿骨断折,倒飞晕厥。但与此同时张济与孙展也各自攻来,陈闲挥动短剑挡开孙展刀,却被张济刀口擦伤左臂。
张济望见崔重背着薛方晴已攀升数丈,叫道:“还想带着《雪谱》逃走?”又对孙展道:“缠住他!”说完径自朝南疾掠。
陈闲当即冲着张济追去,身后孙展却追着他不住挥刀劈斩。
陈闲怕张济阻截崔重,狂奔中无暇回身,只是反手格挡着孙展刀招,有格开,又却没格准,被孙展劈在背上。
崔重叫道:“来不及,咱们拼吧!”
陈闲喝道:“拼个屁!忘燕兄临终所言吗?咱们先把薛姑娘送上去!”
崔重呆住。陈闲催道:“赶紧走吧!挡住他们。”
“不行!你自己能挡住他们?不成!”崔重却不动,连声急语,“你、你有把握吗?有吗?”
陈闲笑,拍拍崔重肩头,大步朝着谷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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