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在蕲州颇有威望,在武林中名头也不算低,眼见周玉安已是重伤难活,吼道:“周兄,你相交场,定替你报仇!”
周玉安全凭口精纯内息撑到此刻,闻言艰难道:“不可……”
旁薛方晴冷声叙说来龙去脉。张济听后面色数变,连连叹息:“唉,周兄,你真是……唉。”
周玉安道:“张兄,今日你是见证,烦请知会周某朋友们,总归是死有余辜,不要难为这几人。”
张济点头答应,沉思片刻,又对燕横等四人道:“楼里有处置,几位请自便吧。”
说到这里,陈闲轻叹:“你可真是个大恶人呐。”
周玉安哑良久,黯然道:“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言。”
“那可不行。”陈闲摇摇头,“咱们刚才打赌,说好输人须认错。”
周玉安愣,不自禁看向四人。
陈闲受伤最轻,但他起先凝神弹射骰子,后又时时留意战局变化,耗费心力却是最多,此刻脸色苍白如纸;薛方晴拼着腕骨伤高举琵琶砸中周玉安后脑,这会儿手腕肿胀,痛得眼睛通红;崔重屁股中玉剑才刚拔出,鲜血早已染红腿上衣衫,正呲牙咧嘴地包扎伤口;燕横内外伤势最重,但神情如常,整个人如块生铁。
便救过不下百人……”
周玉安自顾自地细数件又件他曾做过好事。崔重听也不听,把那柄玉剑收入怀中,满脸兴奋地在周玉安身边走来跳去,忽又弯腰去翻周玉安衣襟。
周玉安怔:“你做什?”
崔重道:“看看你身上有什值钱东西……”
周玉安苦笑:“是大侠,哪有多少银钱?想当初……”说着又继续叨念平生侠迹。
四人时默然。他们之前想过,周玉安侠名赫赫,交友颇广,旦刺杀成功,他们难免会遭追杀报复,恐怕是九死生,说不得要躲入深山。哪知眼下如此收场,实在是出乎意料幸事。
气绝之前,周玉安脸上愁色淡去,他想说句响亮遗言,但想会儿,却没想出大侠临终之语
周玉安打量他们片刻,回忆方才那番剧斗,终于叹道:“……是错。”
九
四人不再理会气息奄奄周玉安,简单料理伤势,算着中蛊宾客即要苏醒,正打算离去,簌玉楼里忽然闯入数人。
为首是个四十来岁男子,见周玉安浑身血污地躺着,大惊失色,当即拔刀叫道:“周兄,这是怎回事?”
薛方晴神色异样地看眼那男子,轻声告诉陈闲三人:“他便是仁刀张济。”
“少啰嗦!”燕横粗声打断,“对,进门便瞧你愁眉苦脸,你是在愁什?”
周玉安叹道:“是为淮河水患忧心。此番南来蕲州,为正是面见蕲州‘仁刀’张济,请他助联络江南富商,筹银赈灾。唉,民生疾苦,岂有日敢忘?”
燕横听他说得真诚,时倒接不下去。
“旦做坏人,就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陈闲出语突兀,听得薛方晴蹙眉转头,却见他面无表情地走近周玉安。
陈闲低头与周玉安对视着,不疾不徐道:“们四个都犯过丢人错,都做过后悔事,自知不算好人。可是你,你害死云家那多人,造那大恶,怎就能原谅自己,若无其事地行侠仗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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