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山点点头,却没动,沉默许久,叹道:“罢,不如你,这头磕不下去。死前只想问你,当初你在衡阳,究竟为何与作对?”
他说:“你紫剑堂作恶多端,这是替天行道。”
徐紫山苦笑:“自知不算好人,但你这话只信半。”
他叹口气:“告诉你也无妨,听说你有本祖传秘籍,很是高明,但你没参透,而有血海深仇要报……”
徐紫山恍然:“原来是图秘籍,不巧得很,那秘籍刚烧成灰。”
后来,有些人背地里议论:“镇子周遭分明没有鹿,你道赵老大为何说有?因为他是狼,狼天生就是要捕鹿为食!”
还有人说:“这渔山镇就是鹿,赵北客像狼样守着他地盘,他可是个狠角色!”
三
他再次踏进紫剑堂时是个晴夜,星斗清得能映亮人须发。
徐紫山歪倒在地,看着胸腹处血口,他曾以为自己算个狠角色,可如今他心想自己还是太善!当初若没放走“快刀南”,自己又岂会落到此等惨境?
既然赵老大如此说,渐渐地便有人说自己也在镇外见过鹿,还有人不知从哪弄来鹿肉,送到赵北客府上。
赵北客没吃鹿肉,只是笑着对左右说:“瞧见没,有鹿。”
有次赵北客在春雪楼摆宴,冀州府江湖豪客与富绅名流来大半,“冀北快刀”周孟说:“凭你赵兄刀术,别说在冀州,就算去京师,也是流人物!何必憋屈在这小小渔山镇?”
“谢。”赵北客与周孟对饮碗。
燕羽门二当家舒羽说:“赵老哥,你要肯入燕羽门,没二话,这副门主位子给你坐!”
“你有这股硬气,是当初小看你,小七,送他上路吧。”
他转身仰头,不再看满院血污,盯着北方夜空中群星:“十年,该回家。”
“南哥,打算回家?”张六擦把脸上血水,“好!咱们就回去渔山镇,杀他个天翻地覆!”
小七割下徐紫山头颅,随手掷在地上,笑问:“南哥,你那
当年徐紫山善念只持续日,隔天他就带人去捕杀快刀南,但扑个空。隔半年,徐紫山听人说快刀南远赴苏州,混得愈加落魄,又被人撵到九江府,便慢慢将他淡忘。哪知几年过去,他竟混出名堂,武功高,还多几十个心狠手快兄弟。
回到衡阳第夜,他就带人来到紫剑堂,血洗徐门。
“徐兄你说,是世上刀剑多呢,还是天上星星多?”他语气还是那不慌不忙,身上衣衫也和几年前样干净。
“当然是星子多……”徐紫山咳着血,还没死心,“南兄,当初可是、可是……”
“你是想说,你当初饶过命?好,你跪下磕几个头,留你不死。”
“那可不敢当。”赵北客又和舒羽对饮碗。
碗又碗酒下肚,赵北客醉,忽然语声含糊道:“那天提着刀走在雪地里,远远望见镇上蹿起炊烟,缓下步子,看见头白鹿从身旁奔过,离那近,连鹿耳上茸毛都瞧得清清楚楚……”
众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宴散后,赵北客手下们回想起他说鹿时古怪神色,似凝重似恍惚,便又问他:“大哥,你再讲讲那鹿事儿呗。”
可赵北客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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