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震道:“三月初七是云公子之父云寒川祭日,云公子虽远游无定,但每隔十年便会回趟苏州祭拜亡父,今日是三月初四,再过三日,距云公子上次归家便已整整十年。”
杨逊恍然:“原来如此。”
唐震微笑道:“三十年前,武林中第剑客本是陆青渊,那年三月初七,云公子归家祭祀,与陆青渊约在苏州郊野斗剑,结果是陆青渊败。当时云公子只有二十来岁,此后便得剑神之名,威震江湖数十载。”
孟山英啧啧赞叹:“那陆青渊败后心灰意冷,逐走门徒,从此绝迹江湖,可他那几个弃徒如今俱已是江湖上首屈指大剑客,足见当年陆先生剑术高到何般地步,却仍败在云公子剑下!”
席上有人接口笑道:“只可惜当时两人那战无人目睹,杨大侠见识高明,不知能否推测二?”
返,将笔墨递到桌前。书生杨逊谦让几句,经众人再三恳劝,只得提笔走到壁前作画:先勾勒出远方山峦云霭,又画出片草坡及坡上繁枝老树,旋即在树梢上空细描只飞雁,收笔转身。
众豪客离座观望,见画得传神,大声赞好。吴海更是连连道谢,又命小伙计梁雨留下伺候,告退离去。
唐震端详壁画,奇道:“逊兄,这画真似苏州郊野春景,那树是梨树吗,怎只有叶,没开花?”
杨逊轻叹:“杨某笔法粗疏,尚画不出梨花。”
唐震不明所以,杨逊也不解释。众人坐回桌上,见那名叫梁雨伙计脸稚气,都未将他放在眼里,自顾自推杯换盏,纵声谈笑。孟山英举杯邀向杨逊:“听闻半年前在成都,杨大侠金盆洗手,自言归隐,不知确否?”
杨逊生恪守谦诚,犹豫片刻,照实答道:“据所知,当时陆青渊以琴音夺尽方圆数丈内春意,而云公子绘虚击实,于画中再造新番天地,破去陆青渊‘剑弦九韶’。”
诸人面面相觑,孟山英干咳声:“陆青渊败给云公子是他遣散弟子时亲口所承,但究竟如何败法,只有他两人知晓,江湖上对此众说纷纭,杨大侠此番推测虽有些过于玄奥,倒也别开生面。”
杨逊笑,静静看着小伙计梁雨为自己斟酒。唐震续道:“二十年前,云公子第二度回苏州祭祀时行踪悄然,离去后苏州武林才得知。而十年前云公子另有要事,仅在城外枫桥畔其父墓旁洒杯水酒便飘然而去。如今等剑道后学满怀热诚,且已略备粗礼,三日后说什也要睹云公子
杨逊道:“不错。杨某已退出武林,若非街上偶逢唐兄,难辞盛情,实不该冒昧叨扰。”
“逊兄客气,”唐震大笑接口,“适才在街边,在下提及三日后会有名姓云大人物来到苏州,逊兄听后似有些好奇?”
杨逊点点头,这也确是他答应赴宴大缘由。
唐震道:“昔年逊兄剑诛甘陕七恶,慑服两广凶匪,三战破万鬼门,独闯天霜堂,柄涉川剑威震大江南北,‘侠义’二字,可谓当之无愧。然而若说剑术,却有人恐非逊兄所能及—那人姓云,正是天下第剑客,云陌游云公子。”
这云陌游三字出口,满座谈笑顿止,人人肃然生敬,只有杨逊淡然道:“那位云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已常年不现于江湖,唐兄又怎知他三日后要来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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