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另
个地方。无论他
思绪多
飘忽，多纷乱如麻，独处总能让他很快清醒过来。他紧张其实是个纯粹心理问题：他为自己无知感到担忧。要想安抚内心紧张，他必须设计个情景，让自己无知显得无足轻重。他必须表现得信心十足，仿佛姬特属于他是天经地义事情，没有任何疑问，永远不会改变。然后，在纯然不经意间，事情或许真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现在，他主要精力到底应该投向哪里？是完全以自
为中心，设法摆脱内心不安，还是暂时搁置心理问题，专注于实现最初目标？“想知道，归根结底，是不是个懦夫？”他扪心自问。恐惧开始发声，他侧耳倾听，任由它说服自己——多典型套路。这样想，他感到十分沮丧。
不远处有片微微隆起地势，河流在那里转
个急弯，河畔屹立着片小小废墟，屋顶早已垮塌，年深日久，屋子里甚至长出棵虬曲树，树荫笼罩着墙内空间。经过废墟时，他朝墙内望眼，发现低处树枝上挂着几百块破布，这些形状规整布条最初应该是从白衣服上撕下来；微风吹过，所有布条都朝着同个方向飘拂。他有些好奇地爬到河岸上想探个究竟，不过往前走几步他就发现，这片废墟已经被人占：个老得看不出年纪老头坐在树下，棕色手脚瘦得皮包骨头，身上缠着层破旧布条。他在树下搭个窝棚，那显然是他住处。波特站在那里看他很久，但他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他继续前行，但速度放慢很多。他带几个无花果，现在他把果子掏出来开始吃。顺着河道转过整个大弯，他发现自己正对着西边太阳，望向道夹在两座平缓、光秃山丘之间小峡谷。峡谷尽头红色山峰看起来比这两座山陡峭些，侧面山坡上有个黑色洞。他喜欢洞穴，所以他很想过去看看。但在这沙漠里，眼睛看到距离颇具欺骗性，天黑前他可能根本走不到那里；另外，他感觉自己体能也不够充沛。“明天早点儿出发，爬到山上看看。”他告诉自己。他站在那里，有些不舍地望着那道山谷，用舌头寻找着齿缝间无花果种子，小小苍蝇依然固执地趴在他脸上，无论如何都没法赶走。他突然想到，在这乡间漫步像是人生旅程某种缩影。你从不曾花时间咀嚼所有细节，你总说改天再来，但其实谁都知道，每天都是独特，它总是去不返，你根本不可能换个时间再回到这里。
他戴着硬防晒帽，热得满头大汗。于是他拉开湿漉漉皮束带，摘下帽子，让汗湿头发晒会儿太阳。很快这天就会结束，天色会变暗，他会回到那家臭味熏天旅馆，回到姬特身边。但首先，他必须决定该走哪条路。他转身朝回城方向走去。走到废墟对面时，他朝里面张望眼。老头离开原来位置，现在他坐在已经不存在大门内侧。他突然想到，这个老头定有病。于是他加快脚步，甚至颇为可笑地屏住呼吸，直到彻底将那地方甩在身后。等到新鲜风再次吹进他肺里，他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做：他会暂时放下与姬特修复关系念头。在目前这种坐立不安状态下，他铁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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