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物品挤挤挨挨,形成同样有限混乱,那些岿然不动名字依然代表着同样含义。马克·克罗斯包,卡朗香水,赫莲娜护肤品。“赫莲娜,”她大声说道,旋即失笑,“你快疯。”她告诫自己。她抓住波特毫无生气手,用尽全力捏紧手指。然后她坐起来,全神贯注地为这只手推拿按摩,希望能让它变得暖和点。突如其来恐惧攫住她,她不由得伸手去摸他胸口。当然,他心脏还在跳动,但他似乎很冷。她拼命帮他翻身侧躺,然后伸展身体从背后拥住他,尽力抚摸他身上各处,希望借此替他保暖。等到她放松下来,她这才发现刚才自己还觉得冷,现在却舒服多。她很想知道,自己是否潜意识里想要躺在波特身边,所以才会暖和起来。“也许吧,或者根本不该有这个念头。”她睡小会儿。
然后突然醒过来。这点也不稀奇,因为她脑子里空白片,只剩下某种挥之不去恐惧。她试图不去想自己害怕到底是什。不是波特。那个恐惧由来已久,现在她感觉到是种新恐惧,与阳光和沙尘息息相关……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触摸到那个念头,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岔开思路。瞬间她无法再对它视而不见……就是它!脑膜炎!
厄尔加阿正在流行脑膜炎,她已经接触到病毒。在那灼热街巷中,她吸入有毒空气;在丰杜克里,她蹲在被污染秸秆堆里。现在病毒肯定早已侵入她身体,而且正在不断繁殖。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僵住。但波特得不可能是脑膜炎:他在艾因科尔发时候就开始喊冷,到达布诺拉第天起他没准就已经在发烧,要是他们俩能再聪明点,或许早该发现端倪。她试图回想记忆中症状,不光是脑膜炎,还有其他主要接触性传染病。白喉首要征兆是喉咙疼,霍乱会引发腹泻,但斑疹伤寒、伤寒、鼠疫、疟疾、黄热病、黑热病——据她所知,这些传染病最初症状都是发烧和这样那样不适。可能性太多。“也许只是阿米巴性痢疾加上疟疾复发,”她不断推理,“但不管是什,他早就得病,无论做什或者没做什都不会改变最后结果。”她不想觉得自己对此负有任何责任,此时此刻,她实在再难承受多余压力。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应对得还不错。她想起战时流传恐怖故事,归结起来都是些老生常谈:“不到关键时刻,你永远不知道个人真面目;危机关头,哪怕是最懦弱人往往也会变得勇敢起来。”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会成为勇者,还是随遇而安。又或者是个懦夫,她无声地补充道。这个可能性确存在,你无从得知。波特也无法告诉她答案,因为他对这方面还不如她解。不管他得什病,如果她对他悉心照料,帮他渡过这个难关,那他铁定会夸她勇敢又不畏磨难,不吝溢美之词,但那完全是出于感激。然后她开始疑惑自己为什惦记着这事儿——在这样时刻,考虑这些事情未免太过无聊。
卡车轰鸣着向前飞驰。幸运是车斗是敞开,不然光废气就是个大麻烦。即便如此,她偶尔还是会闻到浓烈气味,不过很快它就会消失在夜晚寒冷空气中。月亮不见,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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