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装潢得考究,地板上铺着最上等橡胶木,这种木头质地酥软,踩上去又软又舒服,办公桌上摆着几本皮面装帧厚书和大叠报纸,她百无聊赖地翻翻书,书名叫《霍贝尔人原始法》,里面密密麻麻地铅字和条条琐碎注辞让伊莎有些发昏。
“……那是种强力,它贯彻着野蛮法则精神,将愤怒与报复充斥于规则之中,这虽基于人本主义,但法律却不能混杂入人情绪,必须冷静、无情……什烂书,连插图都没。”姑娘想,在她概念里,书应当和配满彩画与广告时尚杂志是等同。
姑娘脸垮下来。
伊莎没谈过真正爱情,她只将它想像成充满各种美好事物,有飞舞落叶、蔷薇花香、幽静小道和漫天星子,超脱世俗似神仙境界,她情人应当是容貌超凡,贵气而又温文尔雅公子,知识渊博,知道达奇和米开朗在绘画流派上不同,清楚所有诗人代表作,并能提出自个见解,而且怀着滚烫情愫,如火般将自己融化。
比如朱利尔斯太子殿下,就是那梦境实物化。
“真不愧是佩姬姐,总能抓住最好,别人抢也抢不走。”她想。
但现在,他们居然把伊莎和个块头粗傻,面容狰狞英格玛土包子扯到起,真不知道表姐为何对他赞叹有加,连父亲都起歪心思。
难堪,而由伊莎来讲,就让人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
“如果那丫头能稍微聪明点,至少办什事能比顺利。”佩姬曾经说。
今天她本来很开心,在中午时,还有位被社交圈淑女们谓为俊小伙贵族青年围着她打转。
“伊莎,美丽伊莎,你微笑让冬日充满焰火,你颦眉又带来彻骨寒夜,请别在折磨,残忍伊莎。”
肉麻情话让金雀花家族美丽公主得意扬扬地神采飞舞,她并不喜欢面前男人,但她爱这种被人视为珍宝感觉,享受这种万众瞩目光辉。
她把卡西莫多·伯骑士,看成个早年四处游荡,弄得满身伤疤野蛮人,个身缠千万,但丝毫没有格调土包子,个会摆弄点什植物像这种人,怎能和金雀花公主相提并论呢?
他本应该欣喜若狂,满面红光地载着满车玫瑰,伫侯在门前;本应该笨拙地朗诵着抄来情书,妄想着能讨来哪怕百分之爱情,而自己,则鄙视地哈哈大笑,嘲笑他无知和自不量力,把他弄成圈子里最滑稽笑料。
但他没成为笑料,自己反倒是。那个该死野兽,浑身铜臭商人,居然轻描淡写地拒绝联姻,仿佛自己是个无足轻重乡下丫头。
“伊莎妹子,听说你被个丑八怪给甩?”某个和她互相看不顺眼,经常你讽刺嘲笑你侯爵家闺秀,公开用这个话题来揶揄她。
所以她正坐在野蛮人办公室里,准备狠狠地训斥番。
说到底,这只是个浅薄小女人。和众多上流阶级青年样,不为生计发愁,也没有什野心,衣食无忧没头没脑地在剧院、舞会、旅游、恋爱、交际场中渡过光阴。
“为什说残忍呢?亲爱戴维仑。”
“噢,……听说传闻,这快让崩溃。”
“传闻?”
“您父亲,不是想和伯骑士家族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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