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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马蒂达将哭泣着孩子们送进被窝,她坐在后屋菜圃篱笆上,望着浩瀚星河,犹豫许久许久。
她站起来,回到木板房,走廊上,她能听到小艾茜在睡梦中呜咽。
老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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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伯伦神甫受伤消息,很快传遍全村,每个人都忧心忡忡,二十几年前,他们已视神甫为主心骨。
“唉,年龄大,腿就是有些不利索。”纪·伯伦反而强笑着安慰众人,幸亏屋后就是菜圃,他落在酥松泥土上,没当场蒙主荣恩,但身上留下大片淤青,最严重是左臂,直剧痛,不能移动,神甫怀疑是骨头断。
居民们集资,大早就赶到小城里,请来医生,但大夫说摔得太厉害,当时整个身子都压在左臂,臂骨粉碎性骨折,无法用夹板复原。
“如果是大城市,应该有更先进仪器,能动复杂手术。”医生告辞时,告诉众人。
区阴潮空气,对老人来说挺难受,他有点风湿膝盖又在隐隐做痛,但晨曦教堂钟声必须得敲响,它代表着天开始,天国上父,借着阳光,巡查着世俗罪恶,庇佑信徒安危。
钟悬挂在小教堂屋檐上,有座木架子支持着,有条梯子搁在屋后墙壁旁。每天早晨,老神甫都会准时起床,沿着梯子爬到屋顶,风雨无阻地敲响小铁钟。
村民们已经习惯听着钟声起床,妇人们准备早餐,男人们能多睡会,因为随后劳作更加辛苦。
老神甫艰难地爬上屋檐,他腿肚子无法控制地颤抖,膝盖也酸胀得要命,他叹口气,手扶着凸出来烟筒,费力地站直身体。
教堂屋顶是整个乡村最高地方——虽然它只有三层楼高,但其它民居,均是低矮瓦房——老神甫环顾着整个村子,他能说出每处屋子住着谁,有几口人,是否有应该开始上学孩子。
正当所有人商量着在凑点钱,砸锅卖铁也要将老人送到大城市去时,神甫拒绝。
“别浪费钱,而且毕竟是神职人员,接受外科大夫检查,已经是逾越,更别提动手术。”神甫说,“虽然安诺已不视现代医学为异端学派,但还是得坚持原则。”
当地地区教会得到消息后,也找不到能施展治疗术牧师,神术衰败可见斑,地区主教很关心这件事,答应向其它地区寻求援助,六十里路外某间大教堂,就有位每日能释放三次轻微治愈术主教执事,但那位阁下几天前受到个富商重金邀请,去为商人儿子治疗感冒,时间无法赶来。
悲哀笼罩于乡村。
老神甫安静地躺在床上,他在心中想,“看来终于要蒙主召唤,可惜,有好几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学习乘法呢。如果能多给些时日,至少能让他们学会算账……”
“究竟是老。”他想,“也活不多久,如果死,谁来照顾这些受不到天父全部恩宠子民呢?”
他摇摇头,牵住系在钟上绳子,用力拉动起来。
“铛……铛……铛……”
狗吠声、鸡打鸣声、开门开窗响动,在钟声荡漾下,整个村子从睡梦中醒来,恢复活力。
老神甫歇歇手,顺着来时路,从梯子爬下。在爬到半时,老人腿滑滑,脚踏空,直直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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