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距离玛兹安镇六十里,躲藏在山丘悬崖上处无名洞穴,深邃极,有着众多分叉岔路,如同迷宫,连老道护林人也说不准它最终通向哪里。
大小姐环视周围,无边无际,延伸至视野尽头灰色岩壁,活像凝固冥河,让她觉得不祥。
“仿佛是地狱入口。”佩姬暗忖,不过她随身带领着四名影王龙脉者,小女佣身手更能应付各种危险状况,除非是只训练有素军队袭击,否则世上没有任何匪徒能伤害到她。
“有人来。”黛丽安眯着眼,凝视着洞穴内有如滚滚浪涛黑暗,她上前走两步,挡在女主人身前,提醒道。
佩姬看看怀表,“九点整,正是约定好时间,很好,喜欢和遵守时间人打交道。”
这是城里最便宜旅馆,码头工人、苦力们临时陋窝、妓女和嫖客交易场所。
黛丽安紧闭着眼眸,面容惨淡得吓人,正缩在床铺上休息,她刚换过绷带和药,腹部枪伤尚未有愈合迹象,仍裂着口子微微淌血,每隔两个小时,就得重新包扎次。
大小姐疲倦地靠在破木椅上,她把手伸进外衣口袋,取出镏银化妆盒,镶嵌在盒上小镜子中,显示出张扬起眉,发白嘴唇和宛若正在燃烧瞳仁。
“你活像只愚蠢母猴子。”镜中倒影指责道。
“对,猴子贪吃香蕉,结果落入陷阱。”她嗤笑地回答,深深吸口气,带着寒意空气入肺,却火辣辣地窜动起来。
人心是不挑食土壤,良善种出灿烂美、爱情种出洁白花、忿恚种出狂气怒,悔恨种出自蒙欺人逃避……
很久以前,有个漂亮小姑娘,满脸骄傲地闯进片旁人土地,“真幼稚”,她瘪瘪嘴,“要你属于,狗要套上项圈,马要烙上印记,所以,你也得种上喜欢东西。”
于是她开始耕耘,拖着恣意妄为铁犁翻遍又遍土,用阴毒绿水灌溉,把腐朽当成肥料,将仇恨种子埋入土地。
后来她觉得累,不快活,又跺跺脚,返身离去,将它抛弃。
偶尔她会回忆,“唉,其实挺喜欢,可惜它不够听话,种植不出想要果实。”
起初只有夜色下呼呼风动,半分钟后,隧道里传来靴底铁马掌踩踏岩石窸
拜伦王储妃,豪门世家公主,此刻正在逃亡。
周前夜晚,本来切都很顺利。
※※※※
“呼……呼……呼”。
风在岩壁间碰撞,绕过倒悬石笋,窜进荒寂洞窟深处,只留下愈来愈微弱回音,两人高洞口如只匍匐巨兽张大嘴,黑咕隆咚漫长隧道便是喉管,伫立在洞口,有种即将被吞噬奇异感觉。
人走,播种下事物在被遗忘角落,默默地生长,有黯淡风刮起,遮住红橙黄绿蓝靛紫光辉,将天地吹得灰蒙蒙片。
终于,畸形幼苗松动着泥土,慢慢冒出头来。
收获季节即将来临,你播下什,便会收获什。
……
多肮脏地方呀,辨识不清原本颜色墙纸上,均是烟头烫下小孔,皱巴巴发黄床单,床底藏着邋遢客人残留垃圾,百叶窗裂着口子,挡不住夜间湿风,放荡笑声和呻咛,穿透单薄隔墙,由临室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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