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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之中，他们只有这几个小时单独待在栋有张床铺
公寓里。她没有锁上大门，方便他入内，他轻轻把门推开，客厅书架上摆满
模型战舰，他走过织花褪色、磨得起毛地毯，葛莉娜站在厨房水槽边，头发盘成个乱七八糟发髻，手指在冷冽空气中散发出十道热气。日光斜斜照进屋内，她沐浴在苍白日光中，全身肌肤犹如张漂白画布，稍后她将以眉笔和口红，在上面勾勒出她容颜。他站到她身后，感觉全身随着她轻颤声音紧缩。她整个手腕泡在肥皂泡里，他双手顺着她臂膀往下滑，穿过闪闪发光泡沫，在灰白洗碗水中握住她双手。他们轻轻摇摆，分分秒秒悄然而逝。
然后他们走进她卧室。墙上挂着陈旧毡毯，隔绝寒气。地板双层覆盖，层是地毯，另层是他们散落四处衣物。科里亚亲吻她宽眉、她脖子、她鼻子每方寸。那些她最想忘却部位，博得他最钦慕目光。他们赤裸裸地躺在被单下，双手窝靠在苍白胸腹，撷取躯体之间暖意。他们紧贴着彼此，心中充满永远无法满足欲求，因为不管
们如何深入彼此体内，们依然无法交换最微小粒子；因为们或许怦然心动、心跳停拍，们形体依然不会改变；因为不管多
你侬侬、难分难舍，们依然是两个独立个体，而非轻飘飘气云。科里亚怎样都不满足，只有让自己消失在她怀中才感到足够。
他们很少用保险套。当张画红色斜线白色明信片寄达科里亚手中，葛莉娜已经怀两个月身孕。据所知，那是科里亚生平头次收到信。信中命令他三天之内前往新兵招募处接受体检。
接下来三天，他们成天交谈，始终不曾停歇，却也始终没有结论。他们发誓绝不出轨。他们自怨自艾。他们再三承诺为彼此付出切，却是等于什都无法担保。他们反反复复，说又说，直讲到科里亚被遣往战场那天。天下午，科里亚在杂货店蔬果区走道上跟葛莉娜求婚。他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条橡皮筋，绕在她无名指上。她点头说好，倒不是因为她想要结婚，而是因为他跪在地上，恳求她嫁给他。
他们只需在市民登记处待上半小时，切就可搞定。那个时候，结婚和离婚花不多少时间，也不太费劲。但是他们直拖到最后刻。被派到战场之前那个星期六早上，他待在她公寓。被单在他们脚边揪成团。他们臆想着共组家庭、共享未来等前景，其后数月中，种种臆想在科里亚脑海中更具雏形，成栩栩如生现实。
“只要两年，就回来。”科里亚瞪着油漆斑驳天花板说。“两年不算什。如果你生双胞胎，还可自动缓役。”
“你这话好像出自个老奶奶之口。”
“什意思？”他翻身，拉着被单盖住他们头，好让他们躺在半明半暗之中，两人鼻尖雀斑几乎相碰。如果他们可以躲在粉红色棉质被单之下、自外于世间、永远像这样躺着，那该有多好。如果他们可以按下暂停键、让自己永远茧居于这刻，那该有多好。他们鼻息此起彼落，随着呼吸声更形凝重。
“意思是，如果们是六七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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