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才让人害怕。”另
个人回答，声音听起来年纪较轻。透过树间
缝隙，
们看到两个男人站在前方数十米之处。们蹲下来，希望看得清楚点。第个男人肯定三十出头，他戴着副圆框眼镜，穿着件熨烫平整长裤，看起来像个快要被送往集中营学院人士，下巴
想着海水哗啦哗啦拍打她脚趾，阳光照在肩上，感觉竟是如此温煦。陈旧明信片嵌封着个阳光普照世界，妈妈投身其中，化身为数千个想象中自，没有个能够回答科里亚问题。
“终点！”爸爸大声宣布。他用力拍击餐桌，以示惊叹，餐具顿时散落各处。
“什
终点？”
“事事物物终点。个所有终点特展，从天终点到生命、文明、星球、宇宙终点。这个特展会让们博物馆名列每本旅游指南。”
们博物馆于去年启用，启用仪式时，爸爸朝着大门丢掷
瓶甜腻香槟，以示庆祝，香槟滴落在地，凝结成摊寒冰，结果第三位参观者在上面滑跤，摔得屁股开花。爸爸单膝跪地，紧捏们肩膀，左手拥个，右手拥个，父子三人挤作团，他热情有如电流般渗入们肌肤。“你们去趟白森林，看看能不能找到用得上东西。”
白森林地面堆满累积数十年废物。这些年来，科里亚和已经寻获各种冰箱门、打渗漏有毒废弃物木桶、个装满机密文件档案柜、警局证物袋里小刀和子弹壳、只关在宠物笼里猫咪、个运作完全正常电热器，们还见过个喝得醉醺醺、坐在车里啜泣司机，不知怎地，他竟然把车子开进森林，车身叉在截钢铁树干上。陈列在“神秘现象展览厅”物品大多来自林中废弃物。
们走过莉迪亚家，然后穿过片广阔草地，走到森林边缘。莉迪亚跟科里亚年纪相仿，当时大约十二三岁，她家是进入白森林之前最后户住家。光秃秃钢铁树干依然覆满晚春雪花，宽大塑胶叶片从尖锐树枝上凋落。树叶和树枝就像天空、雪花和们肺部，全都呈现黄褐。它们颤巍巍地悬挂在们头顶上，好像核灾难民软趴趴皮囊。
“们在找什？”问。除几支们拿来戳刺对方针筒，们还没找到任何值得保留东西。“好无聊。们到底要上哪里？”
“等们找到，们就知道在找什。”科里亚大声地、慢慢地回答，好像是个又聋又笨呆瓜。他沉稳、理智语调中带着丝不耐与恼怒。你说不定以为是个浑身是劲、雄赳赳、气昂昂、充满男子气概王八蛋，你这想也没错，但小时候其实是个小屁孩。在家里绰号是“小萝卜头”；即使被戏称是棵青菜，也只是根茎类，无法跻身高级果菜之流。从原子大战到别人肚脐眼，几乎每样东西都让心惊胆跳，尤其害怕科里亚不高兴，他生气时候，讲起话来看都不看，而是把眼光停驻在头顶上，让原本个子就不高感觉更矮小，好像除非踩着高跷，否则无法跟他交谈。们继续前进。十分钟之后，们听到有人说话。
“你不怕，是吧？”问话人声音嘶哑，显然背负着上万支香烟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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