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跪到驾驶座旁,拉拉控制杆,转转控制钮。
“艾列克赛,要去哪里?”
“你将前往浩瀚无边陌生之地!”
“要去哪里?”
“你将越过时间与空间最后疆界!你将是最后个幸存人类!”
们热爱祖国。若想称胜,其实很简单:人类最后位幸存者会是苏俄公民。
爸爸办公室烟味好重,当他坐下来指示们如何建造太空舱,那张长沙发几乎喷出烟雾。们已经具备所需切:个生锈大货车车头当作船舱,把陈旧牙医椅当作驾驶座,个肮脏鱼缸当作舱窗,个只听得到杂音手持收音机,个破旧电池,电力所剩无几,要用来发动那座权充空气滤净器桌上型金属风扇,要用来启动盒式录音座。美国人科技或许比较先进,但们想象力比较丰富。们把卷卷锡箔纸套在扫帚把手上,绕着货车车头跑又跑。们用鞋油在太空舱正面题上USSR。们挑战科技极限,突破学术期刊从未刊载重大发展,运用巧思制造出符合们需求零件。驾驶座只容纳下个人,而是长子。
有些时日,地球上微小乐事带来光明,足使教堂中黄金圣像相形失色。从屋顶上纵身跃入洁白新雪。妈妈葬礼隔天早上,把碗盘个个从窗户往外丢。着实幸运。
当太空舱航经土星,环环冰粒与碎石散发出璀璨光芒,有如上万座崩坍摩天高楼。庞大气态行星不停运转,雾蒙蒙地表缓缓回旋,好像小碟里慢慢搅动白脱鲜奶。想到农神萨图努斯、那位吞食自己子嗣众神之父,(译注:土星之名来自希腊罗马神话诸神之“Saturn”,萨图努斯是宙斯之父,农业之神)哀悼消逝未来,只有为人父母与悔过之人才得以感同身受。
观测窗外片虚无,浩瀚无际,超越善恶。但仍有疑念。生来即有疑念,善加珍惜,将之视为最后启示,好像打电话、听到回复、却听不出说出是自己话语、还是复述所追寻答案。
“要去哪里?”
们起从十开始倒数。
点火启动三秒钟之后,头猛然往后仰,太空舱在柱柱白烟滚滚火光中升起。火箭猛然冲向同温层;转头望向观测窗,火箭尾焰在空中画下道道条纹,用罄导弹
扭开收音机。
脱离地球轨道三星期之后,来自地球信号就已停顿。杂音当道,唯同伴。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大爆炸遗留电磁波。百三十七亿年来,这个成不变杂音回荡在各个频道之间。创造之举历久不衰,即使生成之物早已凋零。这点无法质疑。
灰尘有如砂纸般刮擦喉咙。别咳嗽。别惊动空气。压下痒痒感觉,调高收音机音量,直到乐声盈满舱房。说不定那是天主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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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天,你把叫醒。你神情焦虑,上气不接下气,副地球真即将毁灭模样。“是时候。”你直说。“是时候。”你叫坐在牙医椅子上,帮系上肩带,悄悄把机车安全帽套在头上。某处传来妈妈声音,呼喊们两人名字,叫们上楼吃早饭。空中依稀飘来煎薄饼甜香。怎跟这切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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