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亭回头望,眼中充满怜悯,哀伤地道:「可是谁也无法预料它会在什时候冲破限制,只要你激动,又或者体内阴气过盛,随时都有可能。」
愣然半晌,原来依然离死不远。
窗外是戈壁滩春天,王府里枣树开花,青白色小花风吹,能飘很远。
人命有时便犹如这些花,即便将它们从屋外挪至屋内,凋谢时辰依然不会晚到多少。
当晚,主宴开至结尾,宾主皆欢时候,本奴才拍案而起,端着酒杯笑问亦仁,道:「陛下,奴才有救驾之功,您还没赏!」
亦仁走定,陆展亭就微笑道:「又被他算计。」
他见愣,于是笑将手往脉门上搭道:「若救你,必定就无法瞒下去,若是不救你,必然于心不忍。」
这才明白,亦仁带来陆展亭想必就是为救这条命,可陆展亭不知为何直在他面前装疯卖傻。
因此他也不明说,只将陆展亭送于这里,料准陆展亭定于心不忍,必定会出手相救。
陆家医学闻名于天下,亦非嗓子就是陆展亭之父医治好,亦仁既然是带陆展亭前来,想必是认准陆展亭技艺肯定盖过其父。不由心头振奋,陆展亭搭着脉门,脸色却越来越差。
口都是展亭,展亭。
倒没想到原来顶替才名就是这个青年人,他看起来似有些不及其他几位才子,不及宋青山这风度翩翩,也远远不及亦容这般惊才绝艳,可他却是当今四大才子之首。
附近但凡握有兵权大将、番王、土番王都赶来朝圣,时王府变得车水马龙,贵气冲天。
有几位愣充雅人土番王向陆展亭求字,陆展亭大为高兴,立即赐字,还大方给每位贵人都送福字幅。
时间陆展亭写得歪歪扭扭支离破碎福字传遍整个王府。
亦仁微微愣,但随即温声道:「不知道小秋想要什赏!」
笑嘻嘻地道:「不敢,奴才只是不想再叫自己奴才。」
亦仁想下,便笑着点头道:「好,朕赦免你,脱去你官奴之籍,并恩准你以后可以在任何贵族面前,包括朕在内,都可以自称本人。」
挠挠
见他最后坐在窗前苦思许久,开口问道:「没有良法?」
陆展亭叹气。
「你疾患根源是股寒流,它像脱缰野马在你血脉中游动,迟早会渗透过你血脉,渗入你脏腑、骨髓。
「这股寒流不似外部侵袭,却似你体内自生,因此可以用银针限制它流动范围,却无法根除它,若有日它冲破限制,那时就医石无效。」
想想,轻笑声,叹口气安慰道:「生死有命,原本谁都终归要死,你能让多活点时间,已经是感恩不已。」
亦仁似既不尴尬,也不气恼,只是拿着七倒八歪福字含笑道:「这个字可比昨个儿写漂亮多。」
陆展亭得夸,倒像是忽然没兴致,拉长个脸再也不四处送字。
讶异万分,实在吃不准盛名之下陆展亭是否得失心疯。
日,亦仁将陆展亭送到这里,笑道:
「展亭,小秋可是货真价实才子名,他如今虽然多病,不过却不损于他才学,你若喜欢可以多跟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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