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
这些年里，总有人在日常生活中让
“帮忙看看这个肿块/疹子/阴茎”，提出这样要求时，他们往往会加
句，“当医生是什
感觉？”提出这种问题往往是那些最差劲人，他们甚至都没资格入选法院陪审团，更别说进医学院
，但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很聪明，让很难回答。确实，医生这份工作耗时长，要花费很多精力，还要投入很多情感。而且在外人看来，这压根儿不是份值得羡慕工作。
当医生第六年，这份工作表面上优越感已经消失殆尽。在那些事情频频出错、病人抱怨不止、科室在最后刻通知值班表变动时刻，感觉自己手指在“滚蛋”按钮上方不断徘徊，很多次都差点儿按下去，但始终还是摇摆不定。真没勇气翻开报纸上工作招聘版面，重新开始规划后半生职业生涯，但确实开始想入非非：也许哪天会冒出来位失散已久亲姨妈，她是位百万富翁，没有其他继承人，而且正奄奄息。
让留在这个岗位上理由大概有两个：第，花这长时间、付出这多代价，才终于爬到今天位置；第二个听起来更感性些——能在别人生命中扮演如此重要角色，真让感到很骄傲。
没错，你可能晚下班个小时，但在这个小时里，你止住位母亲大出血，挽救她生命。没错，产前门诊原本只能容纳20位病人，可总是有40个女人在候诊，但她们把胎儿生命健康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即便是出最讨厌泌尿妇科门诊——讨厌它，是因为来看病奶奶们骨盆底就像流沙地样，子宫萎缩得都可以直接塞进她们保温杯里——你做出决定，都可以直接改善个人生活质量。假如有病人打喷嚏，你就得赶紧去拿墩布和小桶来清洁地板，哎，那个时候你多希望自己大学时报考是特许会计师专业啊。
你可能会咒骂这份工作，以及它超长工作时间；还有医院管理层巫毒小人；你甚至随身携带小瓶蓖麻毒素，随时准备暗杀卫生部长。但在个人层面，你真是在全心全意为每位病人付出。(1)
从事主治医生第四个岗位时，还保持着这种乐观向上态度，所以有天，学校邀请去参加校园职业咨询会，就兴高采烈地去。那天上午坐在张桌子后面，眼前是晃来晃去瘦高五年级学生，他们问些关于医生工作问题。不过当然，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个人百无聊赖地坐着，看学生们到其他展台前询问他们更感兴趣——或者至少报酬更高工作。展台绝对是整个咨询会中最冷清。看看其他桌子，人家都摆着摞摞宣传册，大堆免费领取圆珠笔、糖果和钥匙链，德勤家伙居然还免费赠送甜甜圈，这干也太不讲究。又能用什吸引大学生来当医生呢？玩具听诊器？羊水奶昔？还是所有周末、夜晚和圣诞节都被无情划掉私人日历？
那些上前和攀谈学生看起来都很聪明、博学、有使命感，这样人肯定很轻松就能考进医学院，但花很长时间和他们聊天，不仅告诉他们这份工作快乐，也讲它辛苦。虽然在被其他展台包围不利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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