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吧。”
尤里脚步声朝塔楼下远去。伯爵把餐巾往腿上铺,给自己倒杯咖啡,再往里面加上几滴奶油。喝完第口,他相当满意地发现,咖啡热度点也不比往常低。年轻尤里今天送早餐要比以往多爬三层楼梯,他刚才定是冲刺般跑上楼。
伯爵正用削皮刀把李子肉从核上切下来,他忽然发现道银色影子从箱子后面闪过,像道轻盈烟雾。他侧过身从高背椅后面往里看。哪是什鬼影,不过是大都会酒店大堂里那只猫——只独眼俄罗斯蓝猫。酒店围墙以内发生事,就没它不知道。显然,它这是亲临顶楼来视察伯爵新住处。从阴影里走出来后,它下跃上那张叫“大使”皮箱,又蹿到靠墙小桌上,接着跳上三腿写字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占据这个有利位置之后,它朝屋里审视圈,然后失望地摇摇头。
“是,”伯爵也朝四下看看,“明白你意思。”
摆放得拥挤而杂乱家具让伯爵这片领地看上去仿佛阿尔巴特街(7)上寄售商店。在这小房间里,他原本只该放置把高背椅、个床头柜和盏灯,他没有祖母那整套利摩日瓷器也照样可以生活。
福斯塔夫——
这时,传来敲门声。
伯爵刚站起来,头就磕到天花板。
“稍等。”他说,然后边揉着头边去箱子里翻找衣服。穿戴停当之后,他才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个手脚勤快年轻小伙,他手里端着伯爵日常吃早餐——壶咖啡、两片饼干和块水果(今天是李子)。
“很好,尤里!进来,进来吧。放这儿,就放在这儿。”
书呢?全给留下!当时他虚张声势地说道。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喝令更多是出于冲动,为把行李员给震住,给他们个下马威。因为这些书甚至不合伯爵胃口。他把自己那套蔚为壮观藏书,包括巴尔扎克、狄更斯、托尔斯泰等巨匠著作留在巴黎。服务员们搬进小阁楼那些书是他父亲,都是些理性主义哲学和现代农业科学专著,每本都是大部头,看就知道根本读不动。
毫无疑问,这些书得再筛选次。
吃完早餐,伯爵洗个澡,穿戴完毕后便开始忙起正事。首先,他试着打开隔壁房间门,但门似乎被里面某个重物堵住。伯爵用肩膀用力去顶,门仍然纹丝不动。在另外三个房间,伯爵发现是从地板堆到天花板零碎杂物。最后个房间里,堆石板瓦和遮雨板之间放置着只带有明显凹痕俄式茶壶。茶壶旁边空地被人清理过,这定是从前修理屋顶工匠们喝茶休息场所。
伯爵回到自己房间,将几件夹
趁着尤里把早餐摆在箱子上工夫,伯爵坐到大公办公桌后,飞快地给住在达诺夫斯基大街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写张字条。
“能不能替送个信,孩子?”
尤里从来不会推脱,他痛快地接过字条,答应亲手把信交给收信人,并鞠着躬收下伯爵给小费。接着,他在门口停下来。
“是不是……该把门开着?”
问题问得很在理。因为房间不大透气,而在六楼这高地方,隐私被泄露机会也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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