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初阳已渐渐升起,屋顶火已逐渐熄灭,蜜蜂也开始在他们头顶盘旋。两个人仍不住地谈论着他们童年时光:在那个时候,路上有嘎嘎作响车轮驶过,草尖上有蜻蜓轻轻掠过,苹果树上开花则眼望不到边。
“那是什味道?”伯爵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丁香。”老人答道。他没有转身,只是用拇指往后,也就是亚历山大花园方向指指。
当然,伯爵心想。点没错。他怎就没想到呢?因为昔日他,比莫斯科城里所有人都要解亚历山大花园里紫丁香。每到丁香花季,他便跑到那些紫白色花朵底下睡就是下午。
“真美啊。”伯爵边欣赏地摇着头边说。
“也是也不是。”老人答道,“只要丁香花开,蜜蜂们就都飞到亚历山大花园去,所以蜂蜜也就有丁香味道。可再过两周,它们就开始往花园环道飞,而那时候,你从蜜里边尝出来就是樱桃味道。”
东西在盘旋,在移动。
“那是……蜜蜂?”
“是。”
“它们在这儿干什?”
“酿蜜。”
“花园环道!那它们最远能飞出去多远呢?”
“有人说,为寻找花蜜,蜜蜂能飞越重洋。”老人微笑着答道,“虽然没有亲眼见过。”
伯爵摇摇头,又咬口面包。老人又给他满上咖啡。“小时候在下诺夫哥罗德住过很长段时间。”这是他那天第二次回忆起这段经历。
“就是那个苹果花开得像雪样铺天盖地地方,”老人微笑着说,“也是在那儿长大。父亲是切尔尼克庄园看门人。”
“那儿知道!”伯爵说,“多美个地方啊……”
“蜜!”
老人又咯咯笑出声来。
“蜜蜂本来就要酿蜜嘛。瞧这儿。”
老人把身体往前倾,递过来块屋顶上瓦片。瓦上搁着两片涂满蜂蜜黑面包。伯爵拿过片,咬口。
首先让他觉得惊奇其实是那块黑面包。他上次吃黑面包是什时候事?如果这时有人问他,他会非常不好意思地承认。喝咖啡同时,来点浓浓黑麦和更浓些果酱,是再般配不过事。可蜂蜜呢?它营造出反差是多强烈啊。如果说面包是大地,是棕色,是沉思,那蜂蜜就是阳光,是金色,是欢乐。而且,它还有另外面。令人捉摸不透,却又无比熟悉因素。在那甜甜感觉下面,后面或者里面,还藏着个装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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