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四十五分,伯爵手下五名侍者已在各自岗位上站好,而他也开始每晚在博亚尔斯基餐厅里巡视。他从餐厅西北角开始,对二十张桌子逐进行检查,以确保每张桌上每个餐具、每个盐瓶、每只花瓶都摆在恰当位置。
四号桌把餐刀被重新摆到和叉子平行位置;五号桌只水杯从十二点方向被挪到点方向;六号桌上只留有口红印酒杯被换走;七号桌上把残留着肥皂印勺子被重新擦拭遍,直到勺子表面可以清晰地反射出餐厅倒影。
看到这幕,你也许会想,当年拿破仑之所以在黎明到来之前巡视士兵队伍,仔细地检查他们子弹装备,甚至军装等,是因为经验告诉他,战场上胜利需要从擦亮士兵脚上穿靴子做起。
但拿破仑许多伟大战役通常只持续短短天,而且都是毕其功于役。
所以,拿戈尔斯基与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来打个比方也许更恰当。在充分分析并领会作曲家意图之后,戈尔斯基会与乐团指挥紧密合作,对舞蹈演员进行培训,对服装设计和舞台布景予以监督,然后在战役打响前几分钟,也同样要对他部队进行番检阅。但是等舞台上幕布落,观众散,这里却没有香榭丽舍大道上庆功游行。因为不出二十四小时,他手下芭蕾舞演员、音乐家和技术人员又将重新集合起来,以同样完美标准将同样节目重新表演次。而这正是博亚尔斯基餐厅里生活。这是场对精确度要求极高战斗,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夜都会发生,虽然它常常给人种毫不费力错觉。
到五点五十五分,在确保餐厅切都已就绪之后,伯爵便会把注意力,也许是飞快地,转移到埃米尔厨房来。从厨房门上那扇小小圆形窗口望过去,伯爵能看见主厨助手们都穿着新近漂洗过制服,个个已就位。他还能看见,火炉上正煨着调味酱汁,用于添加配菜也已准备好,随时可以摆到盘子上端出去。那位众所周知脾气,bao躁主厨怎样呢?还有几分钟博亚尔斯基餐厅就要开门迎客,他是不是还在对他手下员工、他顾客以及他所有伙伴满腹牢骚呢?
事实上,埃米尔·茹科夫斯基每天都开始于最灰暗悲观情绪。从掀起被子往外看第眼开始,不管看到是什,他都会皱眉,因为他知道,肯定又发生件冷酷而丑陋事。读罢早报,里面消息证实他最坏猜疑和担忧。到十点,他会站在路边,等着搭乘拥挤电车,然后边不住地念叨“这是什世道”,边任电车路摇晃地把他载到酒店。
随着新天逐渐展开,埃米尔悲观情绪才会逐渐被另种情绪替代: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被毁掉。大约从中午开始,他走进厨房,到他那些铜锅面前,他才觉得眼前事物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它们挂在只只钩子上,因在昨晚被精心擦洗过而闪闪发亮,仿佛向人们暗示着种无可辩驳可能性。他走进冷冻室,把半只冻羊扛在肩上,然后走出来往肉案上卸,发出“咚”动听声响。在这瞬,他世界顿时增亮百流明(13)都不止。就这样,到下午三点,当埃米尔听到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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