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能肯定,你是东格鲁吉亚人。”
上校坐直身体,脸喜不自禁。
“太棒。难道有口音?”
“从口音倒是听不出来。军队就跟大学样,在那里,人口音最容易变。”
“那东格鲁吉亚是怎猜出来呢?”
“很好,”说罢,他往椅背上靠,“你还看出些什来?”
伯爵又仔细打量这位东道主番,他耸耸肩。
“据看,您应该四十岁左右,当过兵。猜您当是步兵,但战争结束时,您已经成上校。”
“你怎知道成上校?”
“作为绅士,判断出每个人社会阶层难道不是他应有之责吗?”
“很好,”他说,“谢谢你,弗拉基米尔。”
其实弗拉基米尔徒手也能把酒瓶盖拧开,但他还是从兜里掏出把开瓶器,握在手里拧拧,把瓶塞拔出来。这连串动作流畅得令人惊讶。接着,见主人冲他微微点点头,他便把打开酒瓶放在桌上,然后退到外面走廊上。陌生人给自己倒杯酒。然后,他举着酒瓶以四十五度角位置停在桌子上方,望着伯爵,问道:
“你不陪来杯?”
“非常乐意。”
陌生人替伯爵把酒倒上,他们都举起杯子喝口。
“是没在等别人。等是你,亚历山大·伊里奇。”
两个人对视片刻。
“来吧,”那人说,“请坐。”
伯爵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坐下。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可能以为伯爵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不知这位陌生人来历,或者对他心怀恐惧。可其实,伯爵考虑是出于礼数:他身上穿是侍者制服,就这坐在桌子前似乎不合适。
伯爵冲着酒指指。
“只有东格鲁吉亚人,才会在还没开始吃饭时就来瓶卡斯泰利葡萄酒。”
“因为他们都是乡巴佬?”
“不,因为他们想念家乡。”
上校
“好个应有之责。”上校微笑着重复遍,仿佛非常欣赏这句话,“那你能猜出来是哪儿人吗?”
伯爵把手挥,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对瓦隆人来说,最大侮辱莫过于被别人误认为是法国人,尽管他们彼此相隔不过数英里,而且讲是同样语言。”
“觉得你说得也对。”上校承认说,“不过,对你猜测能力还是很感兴趣。保证,你猜错也不生气。”
伯爵又抿口酒,然后把杯子往桌上放。
“亚历山大·伊里奇·罗斯托夫伯爵,”陌生人把酒杯放回到桌上,说道,“圣·安德烈勋章获得者,赛马俱乐部会员,狩猎大师。”
“可对您却无所知。”
“这说你不知道是谁?”
“只知道您是个能把博亚尔斯基餐厅包下来独自进餐,而且在门外安排位大个子为您站岗人。”
陌生人笑。
“来吧,”陌生人友好地说,“你不会拒绝位孤单人邀你同进餐吧。”
“当然不会。”伯爵答道。
尽管在椅子上坐下来,伯爵还是没把餐巾铺在腿上。
轻轻敲门声响过之后,大个子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拿着瓶酒,看都没看伯爵眼地走到桌旁,让那位陌生人过目。
主人把身体往前倾倾,眯着眼睛审视着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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