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还有十几米。王麦不能停下不走—她真
闪过这个念头，逃回去，逃回陈年房间去。可是不行。她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不走。
“陈总。”王麦这样称呼她。
“剧本怎
样？”陈太太问这个。
“差
“
是……”王麦闭眼想，“十六层好像是，二十层是你。”
“1602。”陈年选出
张塞王麦手里。
他们来上海参加个剧本会，在酒店住七八天。原本计划是安全起见：王麦夜里过来陈年屋，白天各过各。结果没有执行成功。王麦直住在陈年这儿，自己房间根本没动过。
这会儿已经准备回程，剧组车等在楼下，送他们去机场。王麦先回房间取行李，取好还要退房，其他人已经等在大堂
。陈年尽力克制着不耐烦，他非常讨厌人迟到。
“去！”王麦打开门，回身儿擎着脖子望陈年。
“王麦是喜欢你，”周游说，“可是刚才这些话，不是为自己说。”
“你是怎……看出来呢？”王麦慢半拍。
“啊，”周游咧嘴，“演男二号嘛。”
这时候，他们俩才起笑。
三
“哦是。”王麦低下眼睛摆弄杯里勺子，她觉得周游即将说蠢话。
“不知道你有多爱他，但应该不是非他不可吧。估计他也是，不然你们俩早不是现在这样儿。对不起啊，不是想惹你生气。”
王麦不说话。
“感觉是，”周游接着说，“对你来说，不是这个人非爱不可，而是这样困难，非克服不可。”
“没想逼他离婚。”王麦抬起头。
是连试图冷静都没有。
演员都这样儿吗？王麦有点儿意外。周游如此反应，让她觉得自己不安惶恐非常可笑。
“所以……”王麦仍然必须歉疚。
“你可千万别道歉。”周游奇怪地自信起来。
“哦。行。”王麦笑笑。
陈年赶紧几步跑过来，亲她口。
“嗯？！”王麦瞪眼睛，意思是亲得不诚心。
“哎呀。”陈年知道说什也没用，迅速调整心态，重亲遍。
“嗯。”王麦笑眯眯，终于满意地走。
王麦甜甜地走在十六层走廊上，远远看见房门口站着个人。走近几步，蓦然看清楚：陈太太。
“王麦你能不能动作快点儿。”陈年拎着王麦包和外套，万般无奈地跨着腿坐在床角。
王麦在卫生间里跺跺脚，表示听见。她在贴着镜子化妆。女人真奇怪，明明在给眉眼上妆，嘴却不能讲话。
王麦终于跑出来，捧着几个妆盒子。陈年撑开包口，王麦股脑扔进去。
“房卡？”王麦边穿鞋边问。
陈年赶快在桌上找，发现两张：“哪张是你？”
“不是，没表达清楚—知道，你没想解决问题，”周游思考着，“感觉是，你想要和这个困难共生。”
王麦呆住秒，迅速笑起来。是自保护笑。
周游看着她，却不和她起笑。
“不是定要这样。”周游说。
王麦不再遮，慢慢让脸僵掉。
“可是觉得你不该。”周游直视王麦。
“当然，”王麦表示同意他，“这种事儿，知道……”
“不信。”周游打断她。
“不信什？”
“不信你也觉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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