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买茉莉花茶
，就要最普通
绿茶。”
两人你
言
语，简直跟说漫才[1]似。爱美从不跟人客气，打起交道来倒是轻松。而且她也不性感，不至于让人分心，这点也不错。
开工十五分钟后，门口传来个低沉得吓人声音：“早。”顾问稻叶来。头灰白头发剃得很短。稀稀拉拉眉毛下面，是双闪着光小眼睛。身双排扣西装，乍看还以为他是放高利贷。
“冻死……这种天气就该窝在家里。”
虎背熊腰他蜷着身子，捧着茶杯暖手。
“是不是要去收尸……”
“别说这
不吉利话。”
“可上次去时候，他家煤气就已经停。下步就是停电吧……”
“那个申请人递资料怎样？”
“塌糊涂，都不按时交。”
“是啊，可千万别有积雪。不然那群‘阿注’又要让们帮着铲雪买灯油，谁受得啊。”
宇佐美科长看着报纸说道，头也没抬下。他因为胃溃疡做过手术，明明才四十多岁，却骨瘦如柴，长得像根干枯木头。身体状况不好时候，他口臭会变得很明显，大伙儿闻就知道。“阿注”指是低保人群中“需要格外注意”小撮。当然，这是内部人员才懂黑话——友则就在“生活保障科”工作。
“年底那场大雪可把害惨。有个住朝日镇低保人把叫过去，说他家屋顶上有积雪，影响电视天线信号。”
“是那个脾气,bao躁老头子吧？民生委员和医院都拿他没办法。”
领低保人叫“低保人”，友则和他同事则是“社会福利调查员”。调来之前，他对这个世界无所知。多亏这份工作，他才发现原来世上有这多没良心，也没常识人。
稻叶是名在职警官，隶属梦野警局生活安全科，以“人才交流”名义被派到友则所在社会福利办公室。骗保人大多
听到这句话，友则松口气，因为无论出什事，责任都不在他们身上。要是被拒绝申请人活活饿死，那社会福利办公室就得沦为舆论抨击对象。
他喝口行政文员爱美泡茶。爱美只有高中学历，今年是她当上公务员第六个年头。眼下她只关心自己终身大事。她身材微胖，挺招人喜欢，但在单位只做最低限度分内事。要是让她加班，她就给你仿佛吃大亏脸色看。
“科长，茶叶快用完。”
“那就去买新。这点鸡毛蒜皮小事还来请示……”
“可您不是不满意之前买茶嘛。”
“相原哥，飞鸟镇有个七十岁申请人，从昨天开始直不接电话，你说会不会出什事啊？跟他约今天要去家访……”
坐在友则对面新职员脸郁闷地说。个新人被分配到乡下社会福利办公室，就跟玩“抽乌龟”抽到鬼牌样倒霉。生活保障科更是市政厅内人人敬而远之头号大冷门。据说他是面试时候犯傻，不小心说句“什样工作都愿意去体验下”。
“家访？你是想让陪你起去吗？”友则问道。
“如果你方便话……”
“好吧，那就陪你去趟，不过得等到下午。”友则三言两语把他打发，打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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