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离婚。”
“哦,这样啊。你说,倒觉得自己过得没那糟糕。”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可妙子竟跟他起笑。双方卸下心防,还交换手机号码。“加藤先生,您要是不来,可要打电话哦。”妙子狡黠笑,说出来话跟夜店女公关似。
这是妙子近几年来最欢欣雀跃时刻,连平日烦闷也在这刹那抛之脑后。
那晚,妙子泡完澡后看看自己镜中模样。皮肤暗淡无光,细纹分外显眼。这分明是张四十八岁脸。不过她觉得现在老,是因为脑子里还装着年轻时模样,难免会暗中对比。今天遇见那个叫加藤中年男人大概也是五十来岁。在那个年纪人看来,自己说不定还在人家“可以接受”范围内。没有伴侣关心寂寞,妙子早已忘得干二净。她自作主张划定界限,料定不可能再碰到有缘人。这都是“贫穷”在作怪。贫穷会让人变得愈发低三下四,不愿抛头露面。
“四十多岁最多,也有二三十岁年轻人。”
“要不要钱啊?”
“当然是免费。”
“那倒真可以去听听。”
加藤微微笑,抬起双肩,貌似在活动关节。妙子忽然觉得他在用打量异性眼神看自己,下意识地端正坐姿,把膝盖并拢。她并没有觉得不愉快,也没起戒心,只是非常意外。对方摆出热情态度,莫非也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从没出国玩过,也没在高级餐厅吃过寿司。”
看来加藤是个很爱聊人,毫不避讳地跟妙子讲起自己朴素生活。连儿子最近帮他还债事都说,没有怕难为情藏着掖着。
“活五十多年,有时候也会回过头来想想,这辈子到底算什。就算脚踏实地认真干活,收入也不会多到哪儿去。年金也没交过,肯定是指望不上。这以后日子真是点盼头都没有。几个老伙计聚在起聊天,讨论也是怎才能吃上低保之类。这样日子过久,不赌赌钱哪儿受得。可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现实就是这样。所以直觉得,让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人‘老老实实’过日子,那也太不近人情,这不是等于让们去死吗!”
“加藤先生……要不要来们学习会讲讲您这些想法?大家定会很有共鸣。”
妙子心中喜:这人单纯得很,肯定会立刻入会。
她仔仔细细往脸上擦些乳
近十年来,还没有个男人将好色视线投向妙子。妙子今天素面朝天,穿得也不,bao露。裤子厚到看不出曲线,上身则穿着廉价摇粒绒衫。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对她表示关注。
“那把传单放在这儿,您可定要来哦。”妙子心跳加速,也赔个笑脸。被寒风冻僵脸颊顿时放松下来。
“你是做什工作?”
“刚丢饭碗。”
“那你老公呢?”
“你们那个学习会到底是研究什?太难东西可搞不懂。”
“其实们会员都管它叫‘讲经会’。它有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沙修会代表沙罗老师训词,后半部分是由会员讲述自己烦恼。”
“哦,来都是些什人呢?”
“基本都是女。”
“全是大妈就太没意思……”加藤半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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