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啊。”
“能不能带孩子起去?”
“这也不清楚。”
“你就不能帮问问吗?”
“你让问谁去……”
这时柴田问道:“裕也,可以喝点啤酒吗?”
裕也愣会儿才回答:“行啊。”这样也好。柴田喝酒就不能开车,就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路过警局门口却不进去。
“你也喝点呗。”
“两个人都喝怎行,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罚三十万啊。”
“哦,也是。”
“这都过去两个晚上,怕尸体要臭。”
“没事,天这冷,跟放冰箱里没区别。裕也,咱们去吃个牛排吧?再不吃,以后就吃不到这种好东西。”
“这不是才吃过早饭吗?”
“块面包而已,吃跟没吃样。你到底去不去?”
“好,那就去。”
过今天,他必然要好阵子回不家。难道他不打算自首?那尸体就……
“师兄,你不去自首吗?”裕也战战兢兢地问道。
“去啊。”柴田稍稍绷起脸回答。
“那你刚才在电话里……”
“也没办法,要是老实说,她肯定会吓得没主意。哪怕她今天晚上就会知道,也想让她多过几个小时太平日子。现在只能为她做这点事。”
柴田沉默。他掏出烟往桌上敲敲,把烟草夯实,然后整个人深深埋进椅子里,点火抽口。每个动作都做得分外仔细,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唉,不行啊,戒不烟。”他又发起别牢骚。
“孩子刚出生那会儿,你不是戒过吗?”
“可是只坚持两个月就不行。”
还好柴田没有坚持,裕也不由得松口气。
柴田把自己点东西吃个干二净,还点巧克力蛋糕当甜点。他怎还能有食欲?裕也有点想不通。他是破罐子破摔,还是放弃挣扎,自,bao自弃?只见他叼着牙签望向窗外,像中年大叔似自言自语道:“吃饱,吃饱……”
片刻后,柴田突然问句:“裕也,探监次数是不是有限制?”
“不知道……”
“要是老婆每天来,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她?”
裕也觉得喘不过气来,却还是点头。事已至此,只能陪着柴田。他倒不是想逃跑,只是下不决心。
两人来到国道边牛排连锁店,找张窗边四人桌坐下。现在刚好是午市高峰,但店里空得很,可能是因为路面结冰。女店员站在角落里强忍着哈欠。他们都点两百克牛腰肉。不久后,服务员把菜端来。牛排放在滚烫铁板上,酱汁发出吱溜溜响声。
“等死啦!”柴田笑开花,拿起刀叉说,“肉就是好吃啊……牢里应该没有牛排吃吧?”
“应该没有,但肉总归还可以吃。”
裕也也吃口。或许是神经太紧张,他觉得这牛排味道有点重,就把店家配黄油推到边,刮掉些酱汁。
“也是……”裕也被他说服。可不是嘛,现在说实话也无济于事。“那们这就去警局?还是直接报警,让他们过来?”
“别急啊,这事也急不来。”
“可……”
“社长已经死。急急忙忙去自首,他就能活过来不成?”
柴田突然不高兴,整个人显得很烦躁,脸颊不住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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